等她下班

经换了，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她正朝着门口走去，刚下了台阶，结果抬眸时却看到了眼前的李闻书。

他还是上午那一身黑色的运动服，脚上穿着一双白色板鞋，他双手插着兜，看到向晚忆出来朝她笑笑，“下班了？”

向晚忆捏着包包的背带，手上的力度重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近，她闻见了他身上的那股清冽的薄荷味道，与高中时她熟悉的味道无二。她干笑两声，“你…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李闻书摇头，“把其他的事处理完之后提前过来等着的，先…上车？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向晚忆点头，然后跟着他上了车，她原本是没打算坐副驾驶座的，但李闻书先一步走到副驾驶座前帮她开了车门让她上去，向晚忆也就没有拒绝。

他的车里也有着与他身上一样的薄荷味，不是那种单调的味道，除了他这里，她再没在其他地方闻到过，向晚忆稍稍有些紧张，她悄悄看他一眼，虽然心跳加速，却再没有了从前暗恋他时的那般苦涩。她问：“我们要去哪儿？”

李闻书稍稍转头轻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嘴角似乎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挂着笑，向晚忆不知道那是什么情绪。

又是一阵沉默，向晚忆实在受不了这尴尬，于是开始聊起了李闻书奶奶的病情，“李奶奶的病情我看过了，虽说是肺癌，但她的病历上显示是中期，还不算太晚，只要定期去化疗，然后用中药辅以调理，放平心态，还是能够活很长时间的。”

李闻书转了方向盘，嗯了一声，“今天张医生也说过了，我奶奶的事我也已经安排好了。”

车里又是一阵沉默，忽的，他哼笑一声，嘴角的弧度更大，“当年的梦想，没想到我们都实现了。”

他忽然提到这个，向晚忆眉色一紧，她转过头去看了看他，这才发现他不仅是头发剃短了，车里的小挂件上还是他穿着军装拍的照片，向晚忆这才想起来问他：“那你现在…已经是空军飞行员了？”

高三那年，两人心怀大志，她说：“我以后一定要成为一名中医，好好传承咱们大祖国的瑰宝，然后弘扬、发展、壮大！”

他说：“我想考空军航空大学，以后去当空军飞行员，翱翔云端，守卫祖国！”

提起这个，李闻书点头，脸上似乎还带着些自豪，“去年通过了各项考核，现在也合格了，但未来仍然是任重道远。”

向晚忆笑了，是发自内心的为他高兴，当初她也知道高中时期他对于考航空大学的努力，也曾听说过大学时期他的坚毅，他能走到今天不是运气也不是走后门，是他一步一个脚印，一点一点将汗水与努力堆砌起来才有了今天。

车里两人再没说话，尴尬的气氛也缓和不少，车辆伴随着晚霞一起行驶，最后停留在目的地，李闻书先过来给她开了门，向晚忆下车之后看到一片流域，因为才下过雨，江滩还是湿漉漉的，但那里却摆好了一个帐篷，帐篷边还有桌椅整齐摆放着，上面有挡雨的幕布。

向晚忆有些发愣，怔愣之余她倏然止住脚步，她缓缓抬眸看向李闻书，声音发紧，“这里…是……”

李闻书没有丝毫犹豫：“是，是我们曾经憧憬过的，在江滩上搭帐篷，在这里看夜景。”

向晚忆感觉喉咙更加涩，已经说不出话来。

在两人过去之前，李闻书突然问了她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晚忆…你和你男朋友…还在一起吗？”

向晚忆眉间覆上一层疑色，“男朋友？我没有男朋友。”

她一直没有交过男朋友。

听见她的回答李闻书也是一愣，他脑海中划过几帧画面，最后他还是没有多问，弯了弯唇道：“那我们先过去坐下吧。”

两人走到帐篷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向晚忆也不着急，耐心等待着他说话，她也挺想知道他要跟她聊什么。

十月的江城已经没有那么热了，晚风甚至还有些发凉，万丈苍穹之下只有几点星光与月亮作伴，清凉的光辉洒落，江面也像是被镀上一层银色的外壳。

向晚忆其实也能察觉到李闻书有些紧张，从刚刚见到她开始，他就有些紧张，李闻书也酝酿许久，最终还是开口：“晚忆，这么多年以来，我其实一直有个秘密，一个，有关于你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