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
王贵妃自进门开始便一直哭哭啼啼,面对汤邺她还有些不敢上前,只是瘫坐在地上手指微微拽着汤邺的衣摆,深棕色的锦衣盛开在地上,不停擦拭着。
旁边的丫鬟也跟在她身边哭哭啼啼,还有大胆的直接抱怨“陛下,你对娘娘好狠心啊……”
汤邺就这么笔直的站着,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微微垂眸蔑视的看着她们。
精致的眉眼慢慢蒙上一层愠色,在夙云昭的视角下,他似乎极致的克制自己。
后来脸上的妆也花了,王贵妃也哭不动了。
她慢慢的转为抽泣,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拽着汤邺的衣摆,小心翼翼的道:“陛下,您一定要严惩夙云依那个贱人,她一个前朝罪臣之女凭什么以下犯上……”
夙云昭顿时浑身僵硬,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她紧紧盯着跪坐着的王贵妃,脑海中来回反复她的话语。
夙云依,果然在此。
溏京走散,却入皇宫。
只听王贵妃继续哭喊:“一定是她给臣妾下的毒,陛下,臣妾快不行了。”
随后又是一阵哭声。
夙云昭左手紧紧攥着衣袖,目光冰冷的看着王贵妃。
汤邺也在这时有了反应,他目光瞥过一旁的夙云昭,随后微微俯身,抬手勾起王贵妃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
他温柔的将王贵妃脸上的碎发拂到一旁,歪头,轻声道:“贵妃哭完了么?”
王贵妃不明所以,憔悴的似雪中飘零的泪花,微微点头。
汤邺微笑着捏紧她的下巴,随后狠狠一甩。
王贵妃瞬间倒向一旁,狠狠地砸在地上。
旁边的丫鬟又开始哭泣与求饶,想扶还不敢扶。
汤邺转身负手,慢悠悠的开口道:贵妃举止乖张,疑似病入脑髓,送回宫后便一直静养,不得外出。奴婢护主不周,该当重罚,正好直接换一批……”
话音未落,全场皆寂。
王贵妃第一个反应过来想要紧紧拽住汤邺的衣摆,却直接被他踢开。
丫鬟们不停的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侍卫很快围过来。一一将他们带走。
王贵妃更是狼狈万分,她眼见自己多年的丫鬟被拖走却无能为力,嘶吼后竟是没了力气,直接晕了过去。
汤邺对下人们的哭喊毫无波动。见后方没了动静,他微微扭头,道:“云医师,为贵妃诊病吧。”
夙云昭早早呆在了原地,她严重有理由怀疑,这王贵妃的病根本就是汤邺所致。
她一步步上前轻轻将晕倒的王贵妃翻过来,试了试她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脉。
鼻息有些凌乱,可能是刚才刺激所致。
心脉却格外平稳,与健康人一般无二。
面色潮红,嘴唇苍白,手足冰凉。
她心中大致有了猜想,便起身微微行礼,道:“陛下,我会在几日之内配好药材,每日辰时熬制,让贵妃娘娘服下。”
汤邺已经又慵懒的坐在书案旁,单手支着脑袋,点了点头。
夙云昭准备冒险行事,小声开口说:“陛下,那我便将贵妃娘娘扶回去吧。”
当下她的主要目的就是脱离汤邺的掌控,寻找夙云依。王贵妃是目前唯一有关联的线索,说不定她能知道她在何处。
她正要俯身,就听耳旁有一阵风声,余光一撇,一个茶杯正朝她脑袋飞来。
她急忙闪身躲过。
随即对汤邺怒目以视,只见那人正支着下巴,目光悠闲的看着她。
“云医师,你收到本王的命令了么?”
夙云昭尴尬的收回了手,低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
他挥了挥手外面的侍卫便抬起王贵妃,将她抬了出去。
“云昭。本王也有些头疼,你来看看。”
夙云昭一步一步挪了过去,这人显然就是不想让她与王贵妃接触,所以故意给她找事干。
难不成他认出她的身份来了,可是如果认出来,依他的作为,肯定会立马将她控制住,然后上酷刑一遍一遍让她说出夙家的各种毒药配方。
这人纯心想戏弄她,她也绝对不甘示弱。她轻轻将手背搭在他的太阳穴上,只是一搭,便立马松开,斟酌用词后,一本正经的开口:“陛下,您并无大碍,若是头疼可能是脾肾问题,可以吃些药材补补。”
汤邺轻生一笑:“若是本王再找医师来诊出我脾肾并无问题,是不是可以剁了你的手入药啊。”
用着轻薄的语气说着令人胆寒的话。
夙云昭吓得立马将手藏在身后,道:“陛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他缓缓起身,向她靠近一步,道:“云医师医术高明,我这宫里正有一处聚集着许多病人,不如云医师前去问诊?”
夙云昭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只好先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