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温故

种见到长辈的紧张感让野蝶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好在张阳也在，给了野蝶一些底气。

凤清岚没有过多说什么，她只是问了问野蝶的情况，说了说闲话，然后让张甲去调配最好的补品送过来。

这一趟下来没有消耗太多时间，也就半日左右，凤清岚便离开了医馆。

该忙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张阳索性带着凤清岚在东城瞎转，而张甲和凤羽一路默默地跟着，两个人也没说话，最多眼神交流。

带着凤清岚走过熟悉的街道，张阳讲述着自己曾经在这里的故事，除了海外的漂泊经历，张阳留下记忆最多的也就是东城了，藏龙山则是他第一个家。

而看着这座小城的模样，听着张阳诉说着他的经历，凤清岚忍不住又红了眼，在她看来，张阳完全没必要这么苦，如果二十年前没有出事，如果她能及时找到张阳，张阳怎么可能经历那些常人根本不可能经历的苦难。

但命运是非常奇怪的。

如果不是因为那些经历，张阳一定不会有今天的模样，或许他会和张氏其他少爷一样，纨绔无知，又或许变成势利的工具。

所以有时候，凤清岚也不清楚这命运究竟是好还是坏，她琢磨不透。

在东城慢慢悠悠的转了许久，该去的地方一个也没有落下，最后张阳带着凤清岚去了藏龙山。

山路不好走，尤其是对凤清岚这样的女人来说，很久都没有走过这种崎岖的道路。

张阳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向凤清岚提出自己的想法。

“凤姨，我背你。”

看着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张阳，凤清岚原本是想拒绝的，毕竟张阳和自己都是大人，自己还是他的长辈，被他背着算怎么回事。

可凤清岚看着那张笑脸，她似乎又明白了张阳心里的想法，也就没有拒绝。

轻松的将凤清岚背上，张阳双手的位置非常规矩，而张甲和凤羽更是来到两侧，比张阳快上一步。

慢慢登山。

虽然临近晚霞。

背着凤清岚，张阳笑道：“这座破山除了我和老头，再没有第三个人，我记得六岁起，老头就让我一个人每天上山下山各十次，早上十次晚上十次。早上山林有雾，看不清路，我胆子小，害怕极了，哭着在雾里乱跑，差点掉到山沟沟里面。晚上没有光线，这里面的野兽就会出来觅食，虽然眼睛已经哭肿了，但我还是会哭。身体的疲惫我其实并不在意，最在意的是心中的恐惧，因为我怕死，一个不小心死在山里，没办法完成任务，老头会骂我，那时候我可怕他了。”

“不过经历了几次绝望之后，我也就习惯了，可那会儿我还不知道，没有最后的绝望，只有更绝望。”

“一个人算是在老头的安排下，对这座破山熟悉的和自己手里的刀子一样，没有任何陌生的地方，这里的野兽见了我也都会跑。”

默默的听着张阳简述他的过去，凤清岚早就红了眼睛，虽然旁边的映入山林的霞光很美，但它抚慰不了凤清岚心中的伤痛。

凤羽和张甲同样安静的听着，两个人心中所想并不相同。

对凤羽而言，他很震惊自己的主人过去的经历，不过现在他也能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主人在这样的年纪，却能够达到如此可怕的成就。相较于他自己，一个出轨就让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伤痕，他差的太远了。

张甲也是听完张阳的过去，才明白张阳为什么能够一步一步来到龙城，然后干翻阻碍他的所有人！

在天黑前。

张阳背着凤清岚来到了自己和老头的小院儿。

小院子里面的杂草依旧，海平天并没有回来居住，这让小院子显得更是破旧。

凤清岚和张阳走进院内，张甲没有进去，他抬手拦住了凤羽，凤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张甲的眼睛，他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看着破旧的院子，凤清岚很难想象张阳过去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这种环境能活下去就已经令人惊讶了，更别说培养出这样厉害的孩子。

想到这里，凤清岚对海平天越发的佩服。

“所以你一直在这里，这些年？”

感受着熟悉的气息，张阳回答道：“是啊，要不是老头让我下山结婚，我可能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