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盟张家
“安人请坐。”闹市茶楼,洪淏会见了享誉海外的福建第一女商人。
“探花有礼。”风氏去了头纱,愈发显得明艳绝伦、冰肌玉骨。
洪淏开门见山:“安人所求,舍妹业已讲说明白,明人不说暗话,林家独木难支,并不敢轻易开罪权贵。”
风氏淡淡一笑:“这恐怕是洪探花的推托之词,据妾身所知,南安郡王迄今未出王府。”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安人不当高看洪某。”洪淏打量风氏一眼,“说的更直白些,在下不能为了道义二字,同南安王府再结嫌隙。”
“洪探花果然是坦诚之人。”风氏并不意外,“丈夫立世,所看重者,不过名色财势四字而已,小洪大人名盖九州,林小姐姿容,更加万里挑一,至于权势,凭借洪探花履历,入阁拜相,不过早晚而已。”
洪淏点一点头:“安人是打了‘以财动人’的主意?”
“妾身浅见,大有大难,洪探花前程在望,自然要做一个清官贤臣,翌日进项,多从冰炭孝敬、田庄地租、店铺出息而来,后两项都有定数,冰敬炭敬难得分寸,稍不留意,必会损及仕者官声。”风氏把一纸契书推至洪淏近前,“这是妾身的诚意,请大人过目。”
“五成份子?”洪淏颇感震惊,“安人好大的手笔!”
风氏不以为意:“探花若答应,还是妾身的便宜大些。”
洪淏略有不解:“此话怎讲?”
风氏缓缓叙说:“张家在福建,总算数得着的富户,自要把各路衙门打点妥当,一省的将军、巡抚,都需攀附交情,妾身看来,并非长远之计,探花愿意收下张家的五成干股,林家洪家,都是妾身长久倚仗,妾身与其独守百万家财,毋宁接着探花东风,把百万变作千万,纵然只是五成,较今日基业,少说便有数倍之余,探花看来,可是妾身更加沾光?”
“好!好!好!”洪淏抚掌称赞,“安人好气魄。”
风氏莞尔微笑:“探花可愿成全妾身?”
洪淏因问:“令弟现在何处?”
风氏敛了笑容:“现在福建提刑衙门的大牢之内。”
洪淏又问:“安人在京中可有下处?”
风氏答道:“先翁久慕神都,早年在西城青人胡同买了一座三进别院,妾身就在彼处安身。”
洪淏眯了眯眼:“安人可有神都立业之心?”
风氏略不思索:“恨不能耳!”
洪淏想了一想,因与风氏说道:“我正要在西城买一座别院,安人若能把相邻宅院过户送我,入股之事,自可从长计议。”
风氏一口应承:“全依探花。”
洪淏站起身来:“安人静候佳音罢!”
回见林海,洪淏已有说辞:“弟子的意思,想借此事与南安王府消弭前隙,南安郡王应了,自然前事不咎,他不答应,宫里也能知道咱们的谦让之心。”
林海不免犹豫:“倘若南安郡王觉得咱们刻意逼迫他,岂非是弄巧成拙?”
“梯子我去送,下与不下,那是他自己的事儿。”洪淏讲明计较,“据风安人说,他们风家原籍金陵,早年竟是会过师娘一面的,我只说,早年师娘见了她喜欢,原要认作义女的,后来虽不成事,毕竟有一份善缘放着,她今来求,倒不好袖手旁观。这是积善的事儿,师娘在天有灵,必然不会见怪弟子。”
林海听了,也觉妥当,因向黛玉笑道:“教他一说,你竟是会了未结义的姐妹。”
黛玉一笑置之:“据女儿说,父亲便认了她做义女,也不算辱没林家门楣。”
洪淏十分纳罕:“据你说,并没有瞧不上她的守节身份?”
黛玉嗔道:“这样重情重义的人,外人只该敬着,哪有瞧不上的道理。”
师徒计议妥当,到次日,洪淏便往东宫去,向太子说明要去南安王府讲和的意思。
太子笑道:“你竟大度起来,我还想着,几时替霍霆与你说和一回呢?”
洪淏顺势求他:“南安郡王还在禁足,好不好,你给我讨个口谕,上门时也算名正言顺。”
“你小心的过了,前儿个母后还打发人给南安太妃送东西呢。”太子说道,“父皇的旨意,命南安郡王禁足,也没说查封了南安王府,他自己行事要低调十分,你只管去,有人问时,尽管说是我打发你跑腿,向霍霆要东西也便罢了。”
洪淏到了南安王府,门房如见瘟神,通明来意后慌忙报到霍霆跟前,霍霆不好回避,只得命管事迎入书房说话。
“小洪大人免礼。”霍霆心中疑惑,面上还能沉得住气,太子要的书还在小王的卧房,我已打发下人去取,请小洪大人暂候一时。”
“不敢。”洪淏笑道,“王爷手不释卷,下官十分钦佩。”
霍霆茫然不解,因向丫鬟吩咐:“奉茶。”
洪淏见此情景,倒对南安郡王生出三分敬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