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手家务
家的,他又是林海跟前的得意门生,闹的大了,自己哪里能讨得便宜?王治家的只得服软:“是小的失言,表少爷既然觉得妥当,就照表少爷的意思料理便是。”
“罢了!”洪淏敲了敲木棍,“昨儿个我看账目,师弟和师妹房中都短了许多东西对不上,林妈妈去查一查,我要与师父回话的。”
王治家的吃了一吓,再不敢多添口舌。
倒了晚间,洪淏便去书房见林海:“师父,今日听着下人闲谈,说您有意送师弟师妹去京中教养?”
林海点了点头:“岳母几番来信,一是追念夫人,二则担忧黛玉姐弟的教养,墨儿倒也罢了,黛玉是丧母长女——”
“原该如此。”洪淏叹一口气,“师父不知,自从师母过世,府中实在乱的不成样子,弟子能看到也罢了,有看不到的地方,长此以往,师弟师妹必受委屈,圣人讲修身齐家方可治国平天下,总不该教师父为了内宅琐事分心劳神。”
林海颔首捻须:“依你之见,我该如何行事。”
洪淏说明计较:“师弟的身子虽有起色,北方气候不比江南,弟子的意思,不能教他轻易挪动;师妹虽该入京,也不能独身前往,荣国府是外家,便是老太君怜惜外孙,焉知底下奴才不会欺凌娇客?师父还要多做准备才是。”
“这——”林海踌躇道,“黛玉年幼,若是随行过于隆重,岂不是显得咱们信不过贾家吗?倘或因此失了礼数,反倒违了初衷,你说呢?”
“师父待我如子,林家下人尚且心怀轻视,何况师妹是姑娘家,若受了委屈,敢莫都寻太君诉说不成?”洪淏话锋一转,“师父的顾虑并非无理,弟子有个计较,还要师父定夺才好。”
林海变了脸色:“这里又无外人,有什么话,你只管直言便好。”
洪淏说道:“弟子问了师母的陪房,荣国太君膝下有三个孙女教养,纵把师妹放在头里,未必不会有大意之处,师父勿辞辛苦,好歹把宫中王府放出的教养嬷嬷请一位供奉,对师妹的将来也有好处。”
林海大喜:“亏得你心细,这些事儿我竟全然无觉。”
洪淏顺势说道:“此是其一,再者,林家在京城也有宅子,弟子的意思,应着管事下人护送师妹入京,先看荣国府行事如何,倘若事事周到,便依师父所言,教师妹轻装简行,客居荣府,留京下人,不时前往问安则可;或有不周之处,咱们另做打算,头一桩要紧,不能教师妹受了委屈才好。”
“你是有心的。”林海叹道,“我原想荣国府是国公门第,黛玉又是贾家的亲外甥,便不曾思虑作客委屈的事儿,听你讲说,我倒枉做人父了。”
洪淏赔笑:“师父操劳王事,自然因公忘私。”
林海欣然说道:“教养嬷嬷的事不难,皇太后老圣人去年驾崩,宁寿宫有许多嬷嬷宫人回乡荣养,有一位钱嬷嬷是姑苏籍,现在金陵客居,早年与林家颇有瓜葛,既是为了黛玉的大事,少不得求她一求,或是赏脸应允,也算了了咱们的一桩心事。”
洪淏便道:“若是如此,再无不妥之处。”
过不几日,金陵便有回信,原来钱家早已败落,钱嬷嬷出宫后本要依托侄儿养老,不意几个亲侄都有算计之心,所存体己赏赐遗失许多,钱嬷嬷便觉灰心,又至金陵依傍侄女,接了林海帖子欣然应允,因与信使相约,待等定了行程,自愿陪伴林家入京不在话下。
林海便与洪淏商议,要向荣国府修书,应允送女入京之事。
洪淏说道:“弟子早前所言,未免小人之心,如今师父书函进京,可观荣府行事如何,师父正可见机行事,早做准备!”
林海即问:“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