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大雨下了整整三天三夜。
屋外雷电交加,地面的尘土杂物被狂风吹起,在半空群魔乱舞,大滴大滴的雨点斜打在破烂窗户上,炸开噼里啪啦的响声。
房檐上的雨水倾泻而下,没多久,破屋前排水沟里的水迅速涨满,汇成一条长长的小溪。
屋内,几个东南亚样貌的男人坐在床上喝酒打牌,深秋的天也不惧寒冷,上身□□,后背的纹身图案相同,一条巨龙盘旋满背。
屋外,一队便衣警察已经团团包围小屋,持枪戒备,等待指令破门而入。
负责指挥的男人身形高大威武,留着利索的寸头,五官深邃硬朗,目光坚毅,深棕色外套是修身款,严丝合缝的包裹住偾张的肌肉,结实的胸肌撑起黑色衬衣,随时都有爆开的风险。
他比画几个简单的手势,几人秒懂,屏住呼吸等到最后半瓶酒喝完,其中一人出去买酒,开门的一瞬间,队里体型最彪悍的大刚一个猛烈冲撞,那人直接被撞飞两米远,其他人紧随其后闯入破屋,迅速控制现场。
其中一逃犯假意举手投降,趁着刚入队的年轻警察给他上手铐之际,从枕头下摸出一把枪,还没来得及反击,被人一脚精准踹飞,顺带朝他用力胸口补上一脚,逃犯痛苦哀嚎,彻底瘫软在床上。
这时,手下冬瓜在角落的铁笼里发现一名年轻女人,她骨瘦如柴,披头散风,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邢队,这里还有个女人。”
邢峥收起枪,转身走向角落。
“你们先把人带上车。”
“是。”
几名东南亚的逃犯陆续被带出破屋,邢峥走到铁笼前,蹲下查看。
“不用害怕,我们是警察,你已经安全了。”
女人低着头,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语言,邢峥见她冻得瑟瑟发抖,好心脱下外套递给她,谁知衣服刚塞进铁笼,一把匕首藏在衣服下迅速划破他的小臂,长长的一条血痕,刺得很深。
邢峥反应很快,一把夺过女人手里的刀,可下一秒她灵活地钻出铁笼,手持剪刀冲向他。
她出手很快,招招致命,眼睛里杀气十足,同柔弱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
他敏捷躲闪,几下化解她猛烈的进攻,乘其不备打落她手里的剪刀,再一个反锁死死摁在墙上。
邢峥冷笑,“身手不错,可惜对手是我。”
屋外的冬瓜闻声赶来,惊讶地看着他手臂那条蜿蜒的刀口,顺着指尖往下滴血。
“邢队,你没事吧?”
“没事,一点小伤。”
他轻描淡写地回,从口袋掏出手铐,锁死后移交给冬瓜,“把人带走。”
冬瓜有些懵,不确定地问:“...这个也是?”
“你可别小看女人,她身手比你都好。”
邢峥先行走出破屋,倏地停下,转过身拍拍他的肩,笑得人毛骨悚然,“以后每周我陪你加练三次,下次考核再不及格,直接给我滚蛋。”
“是。”
冬瓜闷声应,无精打采地跟在后头,望着他宽厚的背影,敢怒不敢言。
整个警队最能打的就是你,陪我加练,等同于我被迫挨打。
所以,及不及格不是重点,有没有命活着才是关键。
*
这场雨下得天昏地暗,时间刚过5点,屋外天都黑了。
邢峥去医务室处理完伤口,刚走到警局大厅,迎面撞上前来找他的李副局长,男人板着一张脸,表情肃静。
“邢峥,你过来我办公室。”
“是。”
他跟在男人身后,进屋后带关上门。
李副局长端坐在办公桌前,细细地抿了口茶,茶杯一放,笑容浮现,“这次跨境抓捕行动很成功,上头非常满意,你们队又记一大功啊。”
邢峥站直身体,声音肃冷,“职责所在,使命所然。”
“这几个逃犯在金三角坏事干尽,身上背的罪行都足够枪毙个十回八回了,近期会把他们移交给泰方,自有正义的审判。”
“李局,那个女的...”
“你猜得不错,那女的是这个犯罪团伙的头目。”李局将审讯报告递给他,低声道:“他们偷渡逃到中国后因为分赃不均大吵一架,几个男的突然反水,女的被他们囚禁,直到你把她救了出来。”
“我就说,女得身上杀气那么重,不是小喽啰。”
李副局长瞥了眼他手臂上包扎的伤口,意味深长地笑:“她也算是有点本事,居然能够伤到你。”
邢峥自嘲地勾唇,“是我一时疏忽。”
“行了,公事谈完,我们谈谈其他。”
他没吱声,静待下文。
“这次休假,你有什么安排?”
“睡觉。”
“睡三天?”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