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美人。
家里只有这个。”
唐如薇拨开糖衣,好心递给他。
周霁川虽嘴硬,可身体的不适已然到达顶点,他不情不愿塞进嘴里,稍稍咀嚼,酸的脸发绿,下意识要吐出,唐如薇条件反射捂住他的嘴。
“这是奶奶亲手做的,你不要吐。”
酸掉半边牙齿的周霁川一时进退两难,一万句脏话从心头翻腾而过?
咽下的那瞬,他感觉自己快要升天了。
“你有没有好一点?”唐如薇见他脸色发黑,小声说:“不够的话,这里还有。”
山楂糖是酸甜口,酸味够,糖分也够,成功令他缓一大口气。
他硬着头皮继续吃糖,痛苦咀嚼,艰难下咽。
无意外的,另一边牙齿也成功酸麻。
邢峥悠哉地靠墙看戏,视线锁定周少爷那张红一阵黑一阵的俊脸,面上淡然,心头早已笑岔气。
他转过身,先一步走向大门。
活过来的周霁川慢悠悠走出厨房,唐如薇默默跟在他身后。
走至玄关处,他忽然一个急转身,面向呆若木鸡的小姑娘,罪恶之手火速袭来。
唐如薇躲闪不及,一侧绑辫子的皮筋被他拽下,黑绸缎的长发沿着下颌散落,丝滑如水。
她怔住,懵然地抬头。
周霁川得瑟勾唇,“早看它不顺眼。”
唐如薇从他手里拿回皮筋,赌气似的,非当着他的面重新绑好头发。
然后,周霁川又拆了另一边。
“喂...”
她真生气了,鼓着一双清如水的眼睛瞪他。
“干嘛,不爽啊?”
他两手叉腰,微昂下巴,咬字略带恐吓,“你下次再敢推我,剪了你的小麻花。”
唐如薇被吼得一愣,信以为真,赶忙用手护住辫子。
“走了,别发疯了。”
邢峥不耐烦地冷声催促,他揉揉酸到麻木的下巴,懒洋洋地跟上,嘴上不忘嘀咕,“催什么催,赶着投胎啊。”
他们离开后,空旷冰冷的屋子逐渐恢复往日的平静。
唐如薇原地静默片刻,转身走向厨房收拾残局。
糖盒已然被掏空,花花绿绿的糖纸宛如天女散花,撒了满屋子的华丽。
窗外忽而吹来一阵风。
朴实无华的包装纸随风而起,飘离厨房,慢慢远离她的世界。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
“等下。”邢峥倏然想起什么,抬脚便朝外走,“你先下去,我忘了点事。”
周霁川歪靠着电梯内的镜子,揶揄的笑:“怎么,忘了给你家笨蛋老婆一个晚安吻?”
“滚。”
门铃声再次响起。
唐如薇透过猫耳看见折返的邢峥,虽有疑惑,仍为他打开门。
“落了什么东西吗?”她问。
邢峥站得笔直,沉声道:“有件事,可能要麻烦你。”
已是深夜。
墨蓝色的天空仿佛撕开一道窄小的口子,小雨淅淅沥沥飘落。
等红绿灯的间隙,邢峥看向窗外,忍不住提醒:“那姑娘是乔乔的新朋友,你下次别干这种蠢事,要被她知道了,还不闹得你头疼?”
周霁川烟瘾上来,摸了半天没摸到烟盒,烦躁地狂按喇叭。
“听你这意思,我要被她问罪,你打算袖手旁观?”
邢峥坐闭目养神,“怎么可能。”
“我就知道,你多少还有点人性。”
他扬唇,皮笑肉不笑,“我自然是站在她那边。”
周霁川斜眼,“你装一下能死?”
“能。”
“....”
他活活噎一嗓子,懒得搭理这个护妻狂魔,“你把小乔交给她,确定没问题吗?那姑娘看着不大聪明的样子。”
“再怎么也比你靠谱。”邢峥一脸不忍回想的鄙视,“几个高中生会扯女生辫子?小学生都不这么玩了。”
“我就是讨厌麻花,怎么了?”
绿灯亮起,周霁川猛踩油门,声音滑过唇角,被引擎声完全覆盖。
“我爷爷说了,扎麻花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细雨过后,天空仿佛下了场雾。
车子在路口右转,刚好路过刻有三角洲地标的大石头。
车窗半开,邢峥余光瞥向不远处的网吧,猛地坐起。
这段时间被繁重的学业和训练塞满,险些忘记一件重要的事。
“停车。”
周霁川一脚急刹,方向盘打右,车停在街边树下。
邢峥迅速下车,周霁川也跟着下来,扬声冲他喊,“喂,你干什么去?”
他没应声,迅速进入路边的那间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