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

下面平铺着皓影，上面流转着亮银，

而你带笑地向我走来，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前言①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入冬。

天气变冷之后，我整个人就变得很慵懒，除非接热水和上厕所，不到必要不出门成为了我的准则。连季同都笑我像是冬眠的熊，对此我投以不屑的眼神，并捶了季同几下，还成功找易遥告了状。看到季同在心里骂我而略显狰狞的脸，我表示很开心。

要到联系方式后，顾森西并不常找我。但这并不妨碍我透过窗户偷偷看他们班。说真的，这个行为有时候很像变态，所以我一再小心谨慎。

“你敢逃课吗？”我的手机上传来一条消息。

“不敢。”我慢慢地打出两个字。

“那好吧······要不，你放学在后门等我？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

“行。”思考片刻，我开始打字。然后告知季同自己晚上晚一点回去。

说起来，在上次课外实践活动回来后，齐铭和顾森湘就确定关系了。所以不管是吃饭还是放学回家，他们都走在一起。我则是和易遥、季同一起。

我又转身和易遥说了晚上的事，看她欣然接受。

嗯，连易遥和季同的感情都升温了。我垮起了脸。有种不再被爱的感觉。

冬天的天暗的很快，下午放学后，太阳已经快下山了。

我背起书包，带好毛绒手套，慢吞吞地走向后门。

走到池塘边上，我停了下来，开始打量起这个地方。我第二次遇上顾森西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我转过身，看见顾森西笑着向我走来。他向我伸出了一只手，眼神示意我拉上。

我将手轻轻搭上。他把我带到了附近的一块空地。

说是空地有不太妥当，这里有很多娱乐设施。

我们走在一个木板搭起的简陋迷宫中，我四处乱窜，他在身后叫着我的名字，嘴里喊着要来英雄救美，让我不断发出笑声。

晚上，这里全靠路灯照明。我抬头时看见灯光一圈一圈的晕开。很漂亮。

眼前突然出现了顾森西的脸，他整个人攀在木板上，笑嘻嘻地看着我。我有点慌张，让他赶快下来，因为木板可能承受不住。

玩累了，我坐在秋千上晃悠。他蹲在我旁边。

“昨天我去看过医生了。”不知道是光线太暗还是别的原因，他沉着一张脸看着我。

“生病了？”我看着他的眼睛。

“心脏不好，心跳一直有杂音，心率也不齐，搞不好活不长。”

“骗人的吧！”我瞪大了眼睛，有点不可置信，又有点生气起来，“没事触什么霉头！”

“不信你自己听啊。”顾森西笑了起来，说完把我的头摁在了他的胸膛。紧接着环绕过来的双臂紧紧抱住我让我无法动弹。

耳边是他胸膛里沉重有力的缓慢心跳。

这一刻我明白了，什么心脏不好，什么杂音，什么心律不齐，都是骗人的。

我开始贪恋起这片刻的温暖。仔细听着他的心跳声，但没过一会儿，他的心跳声渐渐加快。

“你心脏跳得好快。”我轻声说道。

还没缓过神来，他已经把手松开，我们慢慢拉开了距离。

啊，真可惜。我垂下眼睛，手再次搭上秋千两边的绳子。脚下轻轻晃动，整个人坐在秋千开始前后晃动起来。

“依我看，你就是在骗我。”我有点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安静，便撇过头对他说，却发现他在盯着某处发呆。

脚尖点地，我从秋千上站起。蹲在他旁边，还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有点疑惑：“你怎么了？”

“我喜欢你。”顾森西愣愣地说了句话。

“嗯？”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事发突然，让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盯着他的侧脸看，发现他的耳朵红了起来，渐渐地，红色染上脸颊。再后来，他哀嚎了一声，把脸埋在了膝盖处。

“顾森西？顾森西！”我伸出手戳了戳他。

······

过了半晌，他把脸转到我面前，我清楚看到了他眼神里的小心翼翼。

我把嘴巴凑近他的耳朵，轻声说：“我也喜欢你。”喜欢的人也在喜欢着你，目前还有什么比这更开心的！

明明在外边，我们却像在教室讲小话一样，两个脑袋凑得很近，互相小声地表达着自己的心意。

我们慢慢地站了起来，我抬起头注视着他的眼睛。

月色流入他的眼睛，随着他的笑，那眼底的海漾起了涟漪，摇碎了一尘星屑，慢慢沉入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