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自从扇了陆宴安巴掌后,我就如受惊的小鸟,惶恐不已。
我一方面害怕陆宴安的报复,一方面又对自己做的出格的事情格外自责。
在我告完状后,生活老师就和我科普过陆宴安打人的事情,还特意叮嘱我别和他起冲突,可我今天非但没能忍住不理他,甚至还给了他一个耳光!
扇耳光……
天知道,我有多害怕扇人耳光。
在小时候,我一直觉得扇耳光是一件极其侮辱人格的事情,仅次于下跪。
但我竟然就对别人做出这种事情。虽然那人罪有应得,但我的手仍不受控制的颤抖。
我的心里竟然懦弱到想给陆宴安道歉。
但转念想到陆宴安欺负了我那么多次,也从来没有道歉过后,我的眼眶就红了。
我很难过。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在哪里都要被欺负。真的是我有问题吗?可是我明明都尽量很少说话,很少表现自己了。
为什么我还会被看到,还会招人讨厌。
我开始后悔,我为什么最初要和生活老师告状。我应该直接换房间的。这样我就不会遇见陆宴安,不会把日子过得这么难捱。
而且、万一陆宴安把我今天打他的事情告诉老师怎么办。我胃部开始翻涌起来,我无法联想,生活老师把这件事情转告我妈的画面,我一定会死得很惨的,一定会的。
我担惊受怕了一整晚。数次想开门,和陆宴安道歉,可又觉得委屈,最后人没去道歉,倒是把眼睛哭肿了。
第二天我起床,就觉得双眼皮肿得像肉条,很干涩。
我吓了一跳,连忙将毛巾打热水敷在眼睛上,照着镜子又委屈得想哭。
但我又不能哭,我害怕被人询问我为什么哭,我害怕回答。
这么想着,我又觉得自己可怜极了,更想哭了。
最后我敷着热毛巾又哭了一通,好不容易止住泪,打开门就看见穿着骷髅印花的宽大黑T恤的陆宴安,懒散地靠立在墙壁,看见我开门,阴测测一笑。
我被这笑容吓到。
他讽刺道:“打人的倒哭成了兔子。”
听到这话,我鼻尖瞬间酸楚,唇角不由向下撇。我连忙低头,好生气,又很委屈。我昨晚居然还想和他道歉,求他不要再欺负我的场景。怎么可能,混混怎么可能讲理,混混怎么可能不欺负人。
我垂头,无视他,飞快地望电梯间走去。
可才经过他,我的手腕就被抓住。温热滚烫的触感吓了我一跳,我从来没被人碰过身体,特别还是陌生的男性。
我睁圆眼睛,下意识抽回,却抽不动,整个人都有点呆愣。
他饶有兴趣地观察我,倾身,整张脸在我面前放大,我呼吸都不会了,就听他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我惊醒,连忙怒道:“陆宴安!”
他慢条斯理地起身,不紧不慢,像个太监一样,“诶——”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努力地抽回自己的手,本来是想用另一只手扒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恐惧,恐惧和他接触更多的肌肤。
“你放开我!”我道。
他冷笑:“昨天的事怎么算。”
“你也从来没和我道过歉。”我委屈,说着说着就带上哭腔。
“道歉?”他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你以为道歉就有用?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嘛。”
他的目光凉凉地落到我身上,我感受到危险,一种喝水的羚羊被草原上的狮子盯锁住的危险。
我不由细颤:“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他放开了我的手,捏住我的脸蛋。
我本来就在很努力地憋住眼泪,但他一掐,我本就含满泪水的眼眶就落下一滴泪,落在他指腹上。
他“啧”了声,甩开泪珠,十分嫌弃:“真晦气。”
我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羞辱。
鼻尖的酸楚一阵接一阵,根本退不下去。
我想离开这里了,我握紧拳头。
可是我已经交了五万块钱,这是一笔好大的数额,我该怎么和妈妈说。
狭长的走廊特别阴暗,我忽然觉得我的影子格外单薄。
“给我洗内裤和袜子。”他下命令。
我倏然睁大眼睛:“你做梦!!”
他是不是有病!!!!
我是个女的,我给他洗内裤和袜子???
他是不是有病!!!
这件事我后来也和陆宴安复盘过,他起先是不承认这事(因为那事我没做,他没印象了),后来在我坚称下他说,当时他也没想那么多,他以前住校,在寝室时,就是让他最看不爽的人给他洗内裤和袜子。他还说男寝都这么干。
我指出,你是在男寝,你们都是男的!
他说,哦,他没想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