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壳中的提瓦特
密林深处潮湿阴暗的石窟内传来一声惊吼。
“你疯了,你想死在这里吗?”
石窟内部弥漫着诡异的红雾,红雾流淌之处,大片大片被不详之力侵蚀的血红色植株对闯入者发起了攻击。
天水离扬起手中的剑,削断一支攻击她的枝节,闻言她疑惑地回望一眼身侧满脸惊恐的盗宝团弓箭手。
“不是你把我引到这里来的吗?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姑奶奶我错了!我不该看您好欺负就对您动歪心思的,您快别动啊!这里可是死域啊!再动下去我们都得完蛋!”
话音未落,只见眼前持剑的少女嘴角微翘,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下一刻剑刃破空而来。
盗宝团弓箭手临死前还在恶毒地想,这死域在山洞里,还这么深,这女人应该也出不去了吧?
那可真是大快人心,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同归于尽了。
红雾愈发浓郁,山洞内被凋零之力侵蚀的魔物纷纷涌来,围着天水离不知疲倦地攻击。天水离眼前似乎被一层红纱所蒙翳,整个死域空间内全是不详的污秽之力,又一次斩杀了一只暴走的巨大蕈兽后,天水离目光落在死域最中央处。
那里寸草不生的漆黑色土地上,生长着巨大的瘤状的血色植株。
少女眼底闪过凛冽的杀意,下一刻身形一动,借着魔物攻击的力道,她手执长剑自天而降,硬生生劈开了那血色的死域瘤。
红雾缓缓褪去,四周又恢复成正常的绿意。
寂静的山洞中,还回荡着方才那一剑的余响。天水离把剑插入泥地中,以此支撑自己那摇摇欲坠的身体。
“完蛋?”她这才回答那死去的盗宝团弓箭手,“我要的就是快完蛋呀。”
昏倒在地上之前,她还在想这次总算快要死了。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温暖干燥的床榻,洁净的木屋,静静亮着的橘黄色小灯,无一不昭示着这并非天水离昏迷前所在的山洞,而是人类的住宅。
身上的伤口也被人处理过,还被细致地敷上了一层绿色的草药膏,天水离心道不妙,她急忙往自己眼前悬浮的血条上看,果然看见她的血条赫然是绿色的满血!
她又白费功夫了啊!!!
天水离一脸悲伤。
“吱呀——”
一个中年妇人推门进来,看见她醒了,妇人神色讶异,目光中还掺着几分担忧。
“你醒了?别乱动,当心伤口。”
妇人往天水离小臂上最大的伤口处探去,入目却是一片光滑白皙的皮肤,她怔愣在原地,脱口而出:“我记得这儿有伤口的!”
天水离并不意外,她对着妇人善意地笑笑,含糊一笔带过。
“我的体质有些不同。”
这听起来虽然罕见,但提瓦特大陆上从不缺奇迹,妇人了然地笑笑,不再多问,转而给天水离解释起眼下状况。
“我叫喀西琳,是这儿的一个医者,我的丈夫穆尔是一个猎人,昨天他和村庄里的猎人打猎的时候,判断失误,闯入一个有死域的山洞。”
她温柔地望着天水离,眼中满含感激。
“那个死域扩张得很快,我丈夫他们出不去,若不是你昨天强行破坏了那个死域瘤,恐怕今天穆尔和其他猎人们都得死在那里。”
“死域消失后,你也昏倒在原地,穆尔他们不再受困,便将你带回来医治。”
天水离:“……”
她有些无言以对,她能说自己根本不需要救治吗,她想要的就是残血濒死啊。
天水离望着眼前那回满的绿色血条欲哭无泪,却在对上喀西琳担忧的目光时,故作轻松地回之一笑。
“我、我出门走走!”
她从床榻上跳下,抓着自己的剑仓促出门,也不管喀西琳在她身后如何呼喊。
大意了啊,她真的大意了啊!
原本以为到深山老林里就不会有人干扰她压血线了,谁知道阴差阳错居然又救了几个人。
再这样下去,她猴年马月才能回自己的世界啊!
*
天水离是意外降落到提瓦特的。
她本来是毁灭星神纳努克手下的一名毁灭令使,掌管战事文书与后勤调度,人们都知道纳努克手下有七位绝灭大君,也是他的令使,其实在那七位之后,还有第八位,便是天水离。
说来惭愧,她并不是纳努克本意想擢升的令使,因为她实在是太弱小了,纳努克只对拥有毁灭意志的强大生灵感兴趣,当初在赐予另一位令使能力的时候,喜欢恶作剧的欢愉星神阿哈恰巧路过,使了些小花招,星神祝福拐了个弯,便落在看起来毫无威胁力的天水离身上。
阿哈愉悦地离开了。剩下天水离,被纳努克嫌弃地丢在后勤部门做一名文职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