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谈

到了傍晚几人在一家客栈歇了脚，这次房间够用，一人一间房。吃晚饭的时候顾寒之和戚竹渊一起在大堂吃，洛瑶和江问星还有褚何在房里吃。

江问星小心翼翼地问道:“长姐，你们打算一直不说话吗？”

洛瑶也是颇为无奈，“谁能想到那位戚大公子心眼比针别还小，今天你也看到了，我总不至于再上赶着跟他说话吧？”

江问星又道:“那顾二哥呢？”

洛瑶这回没有马上作答，褚何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道:“他不好，月月不要理他，这样你就可以一直跟我在一起了。”

江问星忍俊不禁，“小何，你不要乱说。”

褚何一边嚼着菜一边摇头。

洛瑶的心情好了很多，她揉了揉褚何的脑袋，“好好吃饭，别说话了，当心噎着，”又给江问星夹了块肉，“不用担心，我有你俩就够了，至于顾寒之……暂时先不管了。”

晚间洛瑶躺在床上算日子，这才发现今天已经是九月十五，是她的生日了，可惜这里没人知道，想到这儿她穿上外衣，去找小二拿了一壶酒和一碟花生米，然后纵身一跃上了屋顶。

有轻功真好啊，这么高的房顶说上就上，洛瑶想，要是她能发现两个世界连接的通道，就可以开展一个武侠世界三日游的活动，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一想到自己坐拥万贯家财的场景洛瑶笑得简直合不拢嘴，她仰头灌了一口酒，满足地叹了一声。

其实洛瑶在现代几乎不喝白酒，当然不是她酒量不好，身为一个东北娃，从小就被她亲爹拿着筷子蘸酒骗，再大一点就负责喝酒底，那酒量不是一般的好，她只是不喜欢白酒的辣味。

古代的酒发酵工艺并没有现代好，更加辛辣，只是这家客栈的桂花酿着实不错，桂花的香气冲淡了浓重的酒味，洛瑶想着走的时候带上几坛子解馋。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啊，”洛瑶对着月亮举起酒壶，“干一杯，happy birthday to me！”然后咣当咣当就干了半壶。

突然一个人向屋顶飞来，洛瑶随手掷出去一粒花生，被那人躲开，定睛一看，却是戚竹渊。

“看来你武功恢复得不错，暗器使得挺好。”戚竹渊大大咧咧地坐在洛瑶旁边，手里也拿着一壶酒。

洛瑶道:“下意识反应。”说完就准备离开，好给戚大公子腾地方，却不料他说了一句:“怎么，这么不愿意跟我说话吗？”

洛瑶又坐了回去，把花生米摆在俩人中间，“哪敢啊，明明是戚大公子对在下不屑一顾。”

戚竹渊笑着举起酒壶，“是戚某失礼，还请江大小姐原谅则个。”

洛瑶跟他碰了一下酒壶，“好吧小渊子。”

戚竹渊一只胳膊支在屋檐上，“其实我来，是想跟你聊聊。”

洛瑶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戚竹渊的食指摩挲着壶口，似乎是在想着措辞，过了一会儿，他才道:“从小我爹就告诉我，正邪势不两立，自我闯荡江湖以来，我也一直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我本以为你是日月山庄的大小姐，又是寒之的未婚妻，肯定是站在彦之兄这边的，却没想到，你会帮着严喜鸢说话。”

洛瑶嚼了两颗花生米，咔啦咔啦响，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孩子得教育着来，不然容易产生逆反心理，于是她问道:“你说正邪不两立，那你是觉得这江湖上不是正派就是邪派吗？”

戚竹渊皱起了眉头，“我说的自然是江湖人士，普普通通的百姓哪里能掺和进来。”

洛瑶又道:“好，那就只说江湖的事，所以你是认为暗域宫的人就都是坏人呗？”

“那是自然，”戚竹渊一提起暗域宫就咬牙切齿，“他们练邪功，害人命，人人得而诛之！”

洛瑶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淡定，“那你觉得，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

戚竹渊想了想，道:“性本善。”

洛瑶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到底还是个实心眼的孩子，“那在暗域宫出生的婴儿怎么算？他们生来为善，可却是暗域宫的人，你要把他们赶尽杀绝吗？”

“自然不是！他们……他们……”

“他们怎么样呢？他们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你也无法把他们从暗域宫里救出来，最终他们走上了你说的那条邪门歪道，怪他们吗？”

戚竹渊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洛瑶继续道:“你怎么就知道茉娘不是一个这样的孩子呢？她一个弱女子，你真的相信她一个人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武林盟给顾盟主的长子下蛊？她一个人就能从卧龙寺那一群人里抢到第二本追魂诀？她一个人就能从藏书阁偷出第一本嫁祸给顾彦之？”

“她……她……”戚竹渊一时无言以对，好半天才道:“她一定有外援，和暗域宫的人里应外合！”

“那你不去剿灭暗域宫，反而跟我不冷不热的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