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赶了一个月的路,这一日,在日落之前,终于到达了苏州。莺娘看着面前的家,心情颇为复杂。
从醒来后到现在,这几个月就如同一场梦一样。
如今还能回到苏州,真好。
李管事早已带着府中的下人们站在门口等着,此刻看到许三爷,连忙上前。
“老爷。”
许三爷这一路经历了颇多的事情,此刻心情也与之前不同,他微微叹气,道:“走吧,回家了。”
和爹娘说了一声后,莺娘回了自己的藏莺院。
刚坐下,阿银就过来了。
“姑娘,您总算是平安归来了。自那日您和阿金与我分离,我这心里就颇不踏实。”
说着说着,眼眶红了起来。
莺娘本想宽慰她几句,然而,在看到她眼中的眼泪时,自己心情也变得不平静。阿银从小就陪在她的身边,前世,阿银在京城护着她,一直到死都是阿银在她身边照顾她。如今二人是第一次分别这么久。
莺娘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阿银见自家姑娘情绪被自己带了起来,连忙擦了擦眼泪。
“都怪我,说这些作甚,徒惹姑娘悲伤。”
莺娘抬手握住了阿银的手。
“怪你作甚,咱们几个月不见,我对你也甚是想念。”
莺娘这般一说,阿银的眼泪又来了。
“好了,不哭了,以后咱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阿银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嗯。”
休息了片刻,厨房那边饭菜做好了,莺娘去了正院和爹娘一同用饭。因为连日来的奔波,一家人简单吃了一顿饭便准备歇下了。
李管事犹豫了许久,有件事还是决定今晚告诉许三爷。
许三爷看着李管事脸上地神情,和他一同去了外院书房。
李管事递给许三爷一本账簿。
看着账簿,许三爷很是惊讶:“今年早稻收的价格怎么比往年高这么多?”
收的价格高,卖出去的价格势必会更高。
李管事:“按照惯例,早稻一直是瑞大爷收的。因为老爷不在家,我不放心,便留心了此事,结果发现瑞大爷收的水稻比往年高出来许多。当下我便询问瑞大爷为何价格这么高,瑞大爷不让我管此事。我知道老爷当时在路上就没告诉您,想着当面跟您说一声。如今早稻已经收的差不多了,您看后面怎么办,是不是换个人收?”
瑞大爷名叫梁子瑞,是梁老爷族里隔了几层的侄子。不过,他之所以会在粮铺里担任如此重要的职位是因为当年梁老爷曾想在族中挑一个晚辈来承嗣,最终选择的就是梁子瑞。梁子瑞曾在梁家住过几年,后来梁老爷担心女儿受到委屈,始终没有过继。
也因此,梁老爷对梁子瑞一家心怀愧疚,对他们便多有照顾。为梁子瑞的父母在苏城买了宅子,还把他们夫妇俩都安排进了宅子里。梁老爷在世时,梁家走动非常频繁。如今梁老爷虽然不在世了,两家也没有断了联系。
许三爷沉吟片刻,道:“你明日让人请他过府一趟。”
李管事:“是。”
这一晚,莺娘难得睡了一个好觉。梦里既没有奔波,也没有前世的事情。醒来后,虽然天气炎热,但心情却是极好的。
阿银:“姑娘,您总算是醒过来了,夫人早上让人过来瞧了您几次您都没醒。”
莺娘打了个哈欠,问:“什么时辰了?”
阿银:“已经快到午时了。”
莺娘有些吃惊:“这么晚了啊。”
阿银:“可不是么,都快吃午饭了。”
莺娘起床洗漱穿衣,随口问道:“厨房那边快要吃午饭了吗?”
阿银:“今日做的晚,现在刚开始做,估摸着还得一会儿。”
莺娘疑惑:“为何做这么晚?”
阿银撇了撇嘴,道:“隔壁瑞老爷的夫人还有表小姐来了。”
闻言,莺娘微微一怔。
母亲没有兄弟姐妹,最亲近的便是梁氏族中的梁子瑞一家,梁家时常走动。
梁子瑞一家时常来许宅,每次都会带一些不值钱的东西来。出于对梁子瑞的愧疚,爹娘每次都会准备一大车值钱的东西让他们带回去。
前世,爹娘去世的消息传来,梁子瑞一家打着安抚照顾她的旗号住进了许宅。那段时间爹娘刚刚去世,她正伤心不已,梁子瑞一家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胡氏甚至担心她害怕,夜夜陪着她睡,她很是感激他们一家。
然而,没过几日,当兄长去世的消息传来,梁子瑞一家人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巨变。
原来和蔼可亲的长辈变成了厉鬼模样,以她是许家人并非梁家人为由,立马将她赶了出去。还将许宅的牌匾摘掉,改成了梁宅。
如今前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