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知
阿善和阿勇同时看向韩宁驰。
韩宁驰:“请她进来。”
“是。”
莺娘进来后,看向了韩宁驰。
“我想了想,有些事情虽然可能没什么用,还是决定都告诉你。”
回去之后,想到前世的事情,她越想越觉得整件事怪怪的。先是王同知跟父亲要粮食,接着便是族里人跟父亲要粮食。真的是巧合吗?
万一不是呢?
韩宁驰:“姑娘请说。”
莺娘:“我爹虽然拒绝了王同知,但他还是运送了十石粮食。之所以冒着得罪王同知的风险运送过来,是为了我。”
说到这里,莺娘停顿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说道:“想必你们都知道我爹文福侯府的庶子,文福侯府一向是文官清流,族中子弟既不会从武,也不会行商。我爹当年也是奔着科举做官去的,无奈祖母不支持。祖母后来为父亲娶了母亲,父亲放弃了仕途,去了江南。兄长是在京城出生,那时父亲尚未行商,族中便把他的名字写入了族谱。后来爹爹去行商了,我出生时许家人逼迫父亲放弃行商,否则就不给我入族谱。这么多年,此事一直是父亲心头的一根刺。”
这些虽然是许家的秘密,但若韩宁驰想知道,肯定能查出来,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两个月前,族长给父亲写了一封信,说是同意我入族谱,前提是父亲愿意捐赠十石粮食。族长为了让父亲捐赠粮食,嘴上说的是捐赠给源县百姓,不过,此事要由族中人出面捐赠,好名声给族里。父亲同意了。但父亲并不相信族中人。所以就有了昨日早上的那一幕。”
阿善和阿勇互看了一眼。
这些事跟他们刚刚猜测的一致。
莺娘握了握拳,说出了心中的猜测:“族里人跟父亲要粮食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们表面上瞧不上父亲,背地里又屡次问父亲要粮食。这次要的太多了,我怀疑他们可能跟王同知做了交易。”
阿勇看向莺娘,瞪大了眼睛,这许姑娘也太聪慧了吧,连这件事都猜到了。
阿善:“许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是许家人,若是许家当真通敌叛国,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莺娘抬眸看向阿善,目光最后落在了韩宁驰身上。
“我所谓的交易是仕途,并非通敌。许氏族中人一心想让子孙做官,绝不可能会通敌。而且,若是九族的话,京城的文福侯也在其中,他会被灭族吗?”
阿善一时语塞。
莺娘:“据我所知,族中人除了问我父亲要粮食,从未与我们家联络过。而他们与文福侯府交往过密,逢年过节必要派人送些东西过去,你们不如好好查一查文福侯府。”
阿勇:“那可是你伯父家!”
韩宁驰冷冷地瞥了一眼阿善阿勇:“你们莫要吓许姑娘。”
二人顿时不敢再说。
韩宁驰又看向莺娘:“许姑娘放心,即便许老太爷真的通敌叛国,也不会牵连到你们家。毕竟你们是受害者,昨日差点命丧姜国人只手。而许三爷这些年又一直捐粮行善。”
阿善和阿勇二人心中再次惊讶不已,这次惊讶的是他们主子的话。
要是许老太爷一家真的通敌,这许家都得完蛋。即便不被灭九族,处罚定然不会少的。主子竟然直接免了许三爷一家的罪。
这许姑娘……难不成救过他们主子的命?
莺娘眼神顿时放松,说不害怕被牵连是假的。她之所以说出来这些事是因为即便她此刻不说韩宁驰也能查出来。如今有了韩宁驰的保证她就放心了。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莺娘起身离去。
刚刚的猜测为真,韩宁驰对整件事情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王同知若是姜国安插在邶国的奸细,那么他此举定是有利于姜国。如今姜国正在与隔壁临水国打仗,据前线来报,姜国武力虽强,却粮草不足,隐隐有败相。
可他记得,前世这一仗姜国打得非常漂亮,实力碾压了临水国。夺了临水国三座富庶的城池,很快就弥补了战争的损失。不过一年,姜国便实力大增,开始向邶国宣战。
那一仗打得极其困难。
原本快要胜了,可不知是何人走漏了军机,一下子扭转了局面,邶国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接连丢了两座城池。后来因粮草不足,险些要败。
幸而得了帮助,才能扭转局面。
纵然如此,邶国的实力也渐渐弱了,姜国通过这两仗,一跃成为最强大的国家。
王同知想要十石粮食定不是给晋地的百姓,而是要给姜国。昨日姜国死士伪装成山匪,将许三爷一行人杀掉,再把粮食偷偷运走。将这一切都推到当地山匪身上,定能神不知鬼不觉。
所以,前世姜国这一仗之所以能转危为安,并非用的本国的粮食,而是用的他们邶国的。
这王同知当真是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