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红尘炼心

蜂园入口外，被涂山铃抓壮丁的焦娇和赫鸣正百无聊赖的等着小蜂妖们送来新鲜的蜂蜜。“啊~丘~！！！”焦娇突然打了个喷嚏，大咧咧地用翅膀拂了拂了鸟喙。边上正在思考“蜜汁鸡翅”大概可能也许应该与鸟无关吧的赫鸣其实也有点鼻孔发痒，可惜身旁喊他都未必能叫过神，更别提来自远方的低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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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红尘炼心具体应该做些什么呢？”

“青丘妖族没有固定的历练方式，甚至有些胸无大志的妖根本不会出去，毕竟元婴化神寿元也很长，出去可能就变成炼器材料回不来了。你可定是要出去的，灵狐得当得起青丘的主！历练也不拘一定要做什么，或是做个旁观者，看其生老病死，感悟人生百态；或是参与其中，体味作为人的酸甜苦辣。。。”

白有有认命了，狐生惨淡，尾巴和耳朵怂搭下来。

“其实红尘炼心只是妖族先辈留下的经验，最早的先辈们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人族是万物之灵，为何更得偏爱，便开始观察人族。”

“那他们观察后知道原因了吗？”白有有起了一点兴趣。

“没有，越是观察他们就越是疑惑。人类坚强，善良，慷慨，却又软弱，自私，贪婪。只是渐渐地，他们发现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看待事物的角度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思维方式也越来越偏像人类一样去思考。等到意识到的时候，修为和心境真的有所突破，自此便得出了一个结论，天道偏爱人族。”

听到这番话，白有有莫名生出些愤怒，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转念间，愤怒又化为沮丧，作为既得利益者，假仁假义的抱不平实在是有些虚伪。白有有做了一百年的狐狸，但是之前二十几年的人类生涯仿佛扎根于心中，不仅未被时间冲刷淡去，反而越来越清晰，她本能地还是站在人类的立场方，觉得自己背叛了妖族，神色纠结：

“妖族要靠着模仿人族才能分得天道的垂青，这。。。”

陶琴若正色道：“有有，这绝不是模仿。你可以把这看成是一种学习和补足，学习人类的优点，补足我们妖所没有的部分，不，应该说是修士所没有的部分。人修也是一样的，他们于宗门中清修，并不比我们妖族多出些什么，同样也需要入世炼心。只不过同为人族，他们炼心相对比我们难度轻些罢了。”

白有有勉强接受了这个说词，也对，妖族对应的应该是人族修士，不是普通凡人，既然人修也得入世，那她就平衡多了。

“如此，红尘炼心，便成为了我们正统妖修不可或缺的历练。”

“正统？”白有有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不错，并非所有妖都甘愿屈从于天道。有些妖族目空一切，不仅仇视人族，甚至视我们为妖族耻辱。如果说我们走的是‘天不就我，我来就天’的路数，那他们则是‘天不就我，掀翻这天’的路数，老天不是爱人族吗？那就屠尽人族！故而，此类妖族被人类称为‘妖邪’。”

陶琴若语气平缓，谈及妖邪，也并没有愤恨鄙夷，哪怕他们的出现大大增加了正统妖修入世历练的难度。可她更明白，这与对错没关系，无非是立场不同而已。是非黑白，正义邪恶，她定义不了也不想去定义。

白有有也不意外，她理解不可能所有妖族都如此修行。连她这个做过人的，开始都产生了不甘的心思，更何况天性更自由奔放的妖族了。

她想起遥远的学生时代，她也曾立志做一个改变世界的有为青年。但当毕业踏出校园，被渣男劈腿，被领导PUA，被同事背刺，当初的意气风发确实没经得起风吹雨打。

都说杀不死你的只会让你更强大，结果还没等强大呢，睡一觉起来睁开眼就来到这了。她不知道如果没有穿越，她会不会变得强大起来，打断狗男人的第三条腿，挂断领导随时随地的加班来电，微笑对着问今天中午订什么带我一份的同事说，昨天午饭的钱麻烦转一下...也许会，也许不会，她只知道穿越前她是一个改变不了世界，只能改变自己的普通人。

听到陶琴若口中那些想要掀翻天道的妖族同胞，她很佩服他们的精神和志气。不过反抗手段是屠杀人族的话...那真的，如果有一天她见到了所谓的“妖邪”，就只能说句“妖友你好，妖友再见！”，她跟这些血腥偏执的家伙肯定处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