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一)
吗。”
“是的。”
战马嘶喊,火把明光凝聚在赵扉大军的头顶,赵扉立在战马之上,风光肆意。
随入局片刻,赵扉大军却被祁逍打得散乱了起来。
沈稚平缓眉头,忽而留下眼泪来。战局僵持不下之势,沈稚忽然翻身上马,从这遮掩处奔了出去,这股气势犹如猛虎扑食之势,不可阻挡。
赵溆还未反应过来,便瞧见沈稚清瘦的背影越来越小,唯独可见的便是她那细长的浅色发带和一头乌黑的秀发在夜空之中飘扬,毫无章序。
“……”沈稚咬紧牙关,骑马飞速往赵扉大军入阵之处。她很少骑马,这次又骑得这般快,很快她的大腿根就痛的不行,仿佛乱针扎过一样。
沈稚微红的眼眶将整个涿鹿关卡都刻在眼里了,随后在千军万马乱战之中抓住了赵扉的身影。
“阿峤!”沈稚策马而来,不仅让赵扉吃了一惊。连隐藏在城墙之上的陆钧也拨开一群人的身子,站到了城墙之上。
“萋萋!!”赵扉错愕,慌乱道。
“阿稚!你怎么会在这里!”祁逍慌乱道。
沈稚咬牙切齿道:“我来陪着你一起死,这样,你可安心放下了。”
赵扉一脸不可置信,旋即右手又不由得握紧了长剑,他用剑指着沈稚,满脸是血的面庞写满了怒意:“萋萋你疯了!你怎么敢利用自己的!”
好一个对弈之道。
沈稚策马到赵扉身侧,她浅浅的笑了笑,“是我,是我利用的你,只可惜棋道不比用兵之道,多有偏颇,不过没事,如今我来陪着你,也不会日后一辈子都活在痛苦的阴霾之下。”
沈稚抽出一把短刀,在那刹那间狠狠刺入赵扉马的脖颈,动脉大出血,战马嘶鸣,四只脚都开始抖动起来,赵扉紧紧握住缰绳,眼里满是痛苦:“阿稚!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沈稚策马随着赵扉往桑乾河奔去。
沈稚飞速贴身其上,先是刺了赵扉小腹一刀。她第一次抽刀刺人,那握着小刀的手不停的颤抖。
沈稚忽而回眸瞧见赵溆提弓预射向自己这方,正好箭在弦上,只差指尖一松。沈稚回眸,见陆砚回瞪大双眼满脸震惊,心道没事,自己大可安心的去了。
沈稚看不见陆砚回的身影了,抬眸开合之间再侧目回望,她只能可以看到赵扉脸上唯恐的表情,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呼吸变得急促,在此时此刻语言对他们两个人来说已是多余的东西。
赵扉看到沈稚的眼里雾蒙水横的,脸上显了苍白的颜色,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张着,像是在说抱歉。
沈稚刚好对上赵扉冷透了的眼神,尽管过了这么久,她还是看不透赵扉的眼神,那双已经看过万千风景的眼睛里若隐若现的波浪,沈稚已经来不及再看他,这是最后一次。
赵扉被沈稚刺中一刀,他捂住自己流血的伤口,心里也是伤痕累累,就这样止不住的疼由此齐齐迸发出来。他缓缓开口:“阿稚……”
沈稚流下一滴泪。
远处上飞快射出来一只羽箭,就以最快的速度射穿了沈稚的琵琶骨。
那声清脆的声音赵扉吃惊,也叫沈稚吃了一惊。赵扉看着沈稚抓住自己的手缓缓松开,忽然又不由得攥紧,那入骨的疼如今又再次受了一遍,她嘴唇发白,悬若游丝的吊着一口气。
“呃!”沈稚捂住自己的心口,那射穿的箭还在滴血,分分钟便染红了自己的浅色衣裳。
明明自己都想好了要陪着赵扉去死的,既然有了这份决心,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还是这么痛苦。死,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
赵扉因着惯性带着沈稚跌入了桑乾河。桑乾河波涛汹涌,正是吃天色的时节,浪花越大,声势越大。
“太子殿下跟沈姑娘一起掉进桑乾河了!!来人!”
“救人啊!快!”
赵溆的眼里一整个吃惊,她是真没想到,这么大一个局居然是她设的。
沈稚耳边回响着那些匆忙之声,她耳边轰轰作响,这下所有的人都与自己无关了。什么棋道什么清白,都和自己无关了。
所谓千古留名,不知道还是谁去谱写呢。
紧紧抱着她的是赵扉,就算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不放手。
“阿峤。我对不住你。”
扑通一声,二人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