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见我
祁芳打扫完卫生,大厅里只剩下祁风一人,一言不发地摆弄着手里的机器人,身上似乎还有没散干净的戾气。
有时候,祁芳觉得她这个弟弟冷静狠戾得可怕。
“那姑娘上楼了?”
“嗯。”他掰动机器人的关节,让它坐在桌上。
这个机器人是已故的父亲送给祁凡的生日礼物,他宝贝得很。不过时间太久,表面的漆都脱落得差不多了,露出铁皮,中间也曾经摔坏过几次,要不是祁风帮忙修理,早就成了一摊废铁。
“她人真不错,你对她脾气好一点。”祁芳夸赞道。
“嗯。”祁风的语气不咸不淡,“住宿费的事情她怎么说?”
“没同意,我觉着她也不是缺这点钱的人。”
“嗯。”这个答案祁风不意外。
今天事发突然,需要时间消化,两姐弟陷入了沉默。
半晌,祁芳才开口问:“你姐夫…你把他怎么样了。”
听到“姐夫”这字眼,祁风冷笑了声,“放心,一块肉都没缺,这段时间不会再来了。”
祁风一向看樊福尚不顺眼,好吃懒做,不着家,还不知道从哪染上嗜酒赌博的陋惯,三天两头叫家里要钱,没想到今天变本加厉,连家人都动手,幸好他赶上了,否则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这样欺善怕恶的人最怕死,他只是把他带去河边吓唬了一下,尿都出来了。
“这样你还要坚持吗?”他早就劝说过祁芳离婚。
祁芳没说话。
樊福尚现在很坏是真,但曾经对她很好也是真的。当初她一穷二白地嫁进来,说想开民宿,他不仅极力说服了公婆将家里的地拿出来,还二话不说将自己的积蓄交给她用。
只是后来,樊福尚说想要一个孩子,但祁芳担心孩子会分走她在祁凡身上的精力和爱,便一直不同意。争吵似乎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再后来,就演化成今天的模样。
所以祁芳认为,樊福尚变成今天这样也有自己的责任,她感到无力。
“我再想想吧。”
“去睡吧。”祁风说,本来今天应该轮到祁芳值夜,只是折腾了一天也该累了,“我喊了二帅来值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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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瑜这晚睡得不太安稳,梦里有一男一女在她头顶吵架,女人声音哀切,她抬头去看,却看不到脸,直到女人弯下腰来,抱住她,
她扭头,看见孟慧满脸泪痕。
次日清晨,林瑜在鸟鸣啁啾中转醒,醒来觉得身体和精神都很疲累,左半边身子散架了一样,淤青的部分比昨天颜色更深。
用祁风昨晚给的药酒揉了揉,林瑜洗漱完毕就下楼去,她想找祁芳,有话跟她说。
别人的家事她本不应该插手,但昨晚翻来覆去地想,觉得如果祁芳需要,她可以或许提供一些帮助,比如帮她聘请一个好的家事律师。
然而祁芳没看到,却看到昨晚叫刘二帅的人窝在前台的老板椅上,翘腿抱臂,在打瞌睡。
她上前敲了敲桌子。
刘二帅睡得正香,嘴唇咂摸,被忽如其来的声音吓到,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来,带着椅子在空中转了半个圈。
睡眼惺忪,“谁?谁?”
“……”
林瑜发现他的个字似乎比祁风还要高,是那种瘦长瘦长型的,站在她面前跟个竹竿一样。
二帅认出来面前的美女,挠了挠脖子,有点不好意思:“是你啊。”
林瑜:“你在这里做什么?”
二帅如实回答:“上班啊。”
林瑜:“你不是…”
二帅:“哎,那是我哥和我嫂子的店,我有我自己的事业。”
最后两字咬得很重,林瑜抿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老板娘不在吗?”
“她今天休息,你找她做什么?哦,对了…”二帅想起来祁芳不在,没人做早餐,便对林瑜说:“今天这里不供应早餐,你可以拿早餐劵到我哥的饭馆,可以领免费早餐。”
林瑜挑眉,没想到这两家还有商业合作。
没找到人,林瑜索性先伺候好自己的肚子。等吃完早饭回来,发现客栈的门口站了几个外国友人,正拿着手机同刘二帅叽叽咕咕地比划什么。他们看上去很着急,个个摊手耸肩,有点不耐烦。
“喂特喂特。”(wait,wait,)
刘二帅急得满头大汗,阿风也没告诉他今天有外国人来啊,他又不懂英语,只能给祁风打电话求救。
好在电话很快接通,他快速给祁风说明了情况,便得到他一句“知道了,我马上下来。”,声音又沉又哑,显然是被他吵醒。
对不起咯兄弟,不是我不帮忙,是实在帮不了啊。
林瑜停在一米左右的地方,对着混乱的场面大概有些了解,正准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