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翠娘亦瞧见那驾马车，圆溜溜的眼睛转着机灵“九月初八是千秋节，早起听福总管说昨日是扶风郡王从封地回京前来贺皇后千秋，想来这便是王爷的马车了。不知主子在江南可有听说这位王爷？”

“未曾，是何人物竟配得上这样华贵的马车。”

“扶风郡王乃是当今林皇后的弟弟，三年前随咱们将军征战四方，虽不比将军战功赫赫，但也立下军功无数，圣上一登基便封为扶风郡王，乃是我朝当今唯一一位异姓王。圣上赐黄金万两，赏丝帛千匹，赐西南淮阳、凤溪两块封地。此处虽不富饶，但听奴的一个表舅说他们当地男耕女织，远离战乱，日子过得平稳安逸。王爷平日虽不在京中，但京中却常流传着王爷的字帖。听闻王爷正值盛年，风流倜傥，能文能武，作诗骑射样样好，京中女子皆仰慕王爷。”

温婉听完翠娘的描述，思索了一会“如此说来，女子趋之若鹜倒也不奇怪了。有机会我也见见到底有多貌美。”

马车轱辘轱辘停在将军府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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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姜堰军中多事务的缘故，从校场练兵后又匆匆赶往处理军务。所以晚膳只有温婉一个人吃，之后的这半个月来温婉一个人在府中好不快活，吃饭吃得香，想吃啥就吃啥；睡觉睡得好，不用提心吊胆生怕姜堰要和她睡一个床。

这样的日子过分舒适，减少了温婉穿越而来的焦虑，她拿着嫁妆的单子一一盘点，感慨忠信将军给她留的是真不少，虽然出嫁仓促但是舅舅在出嫁前也为极力她添置了许多。不说琳琅满目的金银首饰，光是田产就有二十顷，铺子五间，京郊庄子五个。

其中便有一间典当铺在东市，这几天听翠娘说东市位于永安街东侧，西市位于永安街西侧，公卿贵族多居住于东侧，所以显贵之人多出入东市，而西市距离宫城比较远，集市周围大多是平民，多为平民百姓摆摊。所以东市要比西市更高端一些；消费自然也要高上不少。

这间当铺可是买个好地方！如若经营得好，不仅能挣得盆满钵满，说不定还能打探到文物的消息。

温婉隔日便迫不及待地上街去看她的当铺去了。张掌柜是舅舅家的亲信，一听大当家要来，一早就站在门口等着，温婉一到便恭恭敬敬扶着温婉参观各处，“当家的，咱当铺里的员工共十六名，掌柜，（即当铺的经理）一名，负责当铺的所有日常管理；朝奉（即专门鉴定估价）三名；票台（负责填写票据）两名；折货（保搞物品）四名；追瘦猫三名（取物品给顾客）；后生（学徒打杂）三名，在当铺工作的所有人员，不得随意离开当铺，吃住皆在当铺里面，每三年放一次假，假期六个月。这是伙计的月钱和日杂开销账本。”张掌柜将账本递上，温婉细细地翻看账本，铺子是从前手中盘过来的，故而她只需查看从七月至今的账便可，这倒不难，温婉手拨算盘很快便清点好了。

张掌柜又领着温婉一一盘点物品，本店规矩值十当五，收东西分为“活当”与“死当”，“活当”是按月息九厘，当期十八个月，期满赎当，本息交齐，则两不相欠；如若期满未赎，则所当东西归当铺所有。权贵公子好赌博，本店顾客也多为这类人。也有夫人将首饰当了换钱的。

总之是衣服皮袄、金银首饰类，比如陪嫁的钗、簪子等，田庄地产、古玩字画皆可当。张掌柜抱着账本，温婉问到的每一笔他皆能细细讲来。温婉满意地点点头，心道是个不错的好铺子，有前景。

临走前，温婉美目中透着清明“温婉初来乍到，京城许多规矩并不太懂，多亏了掌柜替我打理这铺子。”说完便示意翠娘给张掌柜塞了一个钱袋子。温婉的嗓音甜如浸蜜，让人倍感舒适、心旷神怡。张掌柜笑着接过钱袋子，越发恭敬“哪里哪里，小人只是做分内之事罢了。若非杨老板当年救小人一命，小人哪有今日。”

温婉一早便来查账，忙活了大半天，如今也饿了。便吩咐车夫找一处食肆，她要好好吃一顿犒劳犒劳自己。

桂花糖蒸栗粉糕、鸭丝掐菜、炙烤羊肉、拔丝山药、杏仁酪、木须菜、炒虾黄儿、汤圆子锅。八道菜一齐上到温婉面前。温婉目瞪口呆，拿着筷子不知该从何处下筷。这么多花样，好香啊。温婉率先夹起一块羊肉，肥而不腻，加入多种香料又经炙烤除去了羊肉特有的膻味，干香中沁透出脂油。搭配生洋葱更是增添辛辣风味激化羊肉的甜味。温婉吃得连连点头，眉飞色舞。见翠娘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温婉便让翠娘坐下来一起吃“翠娘，一起吃吧，别饿着了。”

“多谢主子好意，奴不饿，奴站着就成。”

“不，你饿，跟我这没有那么多规矩，再说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呐。”

“可是。。。”翠娘为难。

“别可是了，人不吃饭哪行啊，吃饱了你才有力气服侍我嘛！”温婉拉着翠娘坐在旁边，又怕翠娘不好意思夹，拿出一个新碗替翠娘每样都夹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