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林野受封回朝，礼帝在城外接风洗尘。

林野在朝堂受完封赏，回家路上遇见毛敏。

“林野哥哥！”毛敏向林野热情地打招呼。

毛敏还是像邻家的小妹妹那般青春有活力，要不是挺着一个肚子，完全看不出她已为人妇。她的身边站着两个丫头，一个婆子，见到林野纷纷向林野行礼。

毛敏问：“林野哥哥，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林野说：“半个月。”

毛敏埋怨说道：“你总算愿意多待一阵儿，之前回来，半天就走了，我都赶不及去看你呢。”

林野知道他为何会在街上遇见毛敏，因为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什么巧合，都是人为的罢了。但对于毛敏的用心，林野也只能选择无视。

两人默默走着。

毛敏忽然抬眼，看见了帝都有名的糕点铺——碎玉斋，她当即想到了某人，然后问道：“林野哥哥，这次回来会去看她吗？”

林野心一紧，已经这么多年过去，当听到有人提起她自己还是会心痛不舍。

毛敏不顾自己大着肚子，对林野高兴地说：“等我一下！”然后跑开了。

毛敏身旁叫圈圈的丫头，急忙说：“小姐！你身子沉，跑不得！”

毛敏很快跑进碎玉斋，她两个丫头跟婆子也跟了进去，没会儿，她提着一个食盒出来，然后被丫头们有那什么押解的意思扶回来。

林野看着食盒，他有那么一刹惊讶，只是作为将军的素养没有表现出来。

毛敏把食盒交给林野，林野并没有接，而是问：“里面是什么？”

“杏干啊！”毛敏说完眼神示意林野快接着。

“你是要做什么？”

“这次你去看她，帮我带给她！”毛敏见林野始终不拿，干脆自己动手，她抓住林野的手强迫他提着，“之前我撞翻她两次杏干，记得告诉她，这是三层的，下面两层呢就是我赔她的，上面一层是我送她的！你也要帮我跟她多讲两句我的好话，虽然我知道她不是记仇的人！这么多年没赔给她，还不得怪林野哥哥！”

林野看着食盒，提住食盒的手在不停地抖。这个食盒他不陌生，甚至还很熟悉，曾经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见过一次，他见到那个男人死前还无比眷恋地抱着这个食盒，所以他印象非常深刻。

“这个食盒……”

这是个葱绿的食盒，上面点着梨花，明明白的是花，为什么他看着像血。

“别说你没见过，这是可是碎玉斋独有的食盒，我花钱买的呢，拿这个啊一次装得多。她喜欢这玩意儿，我怕她吃不够，就想着多捎些给她。”

“她喜欢？”林野脸上终于有表情，是惊恐还是不信。

“是啊，林野哥哥不知道吗？”说完毛敏意识自己失言，赶紧补救道：“你不知道很正常，我抓到她的时候，她都抵死不认呢！不过我说啊，不就一个杏干，有什么好不承认的，明明就很喜欢，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装翻她的杏干的时候，她还差点哭了呢……”

林野听不清毛敏在说什么，他好像想起来那个死前抱着食盒的人的姓，他姓连，是连大人的公子。

连安儿不久前告诉自己她娘的名字是一朵花。

林野记得连大人的公子，有妻，名昙。

“一朵花名，夏天的花。”

昙……

“是昙花！”林野激动说道，他想起来了，他全都回想起来了。

毛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迷茫地说：“什么昙花？哦，是昙花啊，林野哥哥要看昙花吗？那早着呢，林野哥哥还得再等等，等入了夏，昙花才会开哩。”

所以她是……

林野脸色徒然一滞，他不敢再往下想，难怪她看自己的眼神总是那么空洞，难怪她看璋王背影的眼神总是那么冷。也难怪她不会喜欢自己，是他夺走了她最爱的人的性命，她肯定时时刻刻都想杀了自己。

那天晚上他还妄图带她走，在想什么呢。林野想到那晚心底猛然一搐，那晚蒲韧香哭得肝肠寸断，林野记忆犹新，她告诉他她过得不快乐，她心底好压抑，好累。然而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他，是他害得蒲韧香那么痛苦，是他毁掉了她的一切，是她夺走了她的快乐。

是他，都是他！

“林野哥哥！”

“昂！”

毛敏突然开口，把沉浸在自己内心世界的林野拉了出来。毛敏一脸神秘地对林野说：“你知不知道你吃过她的杏干。”

林野僵怔地望着毛敏，他的脑海被自责懊悔痛苦罪恶侵满，已经无法在思考其他东西。

“嗯……”毛敏想了想，说：“大概二十三年前吧，具体日子记不清了，像是夏天，又像在春天，我娘跟林婶带着我、你、还有二牛哥，说是给你爹买什么东西，你跟二牛哥走在前面，好快哩，都不等我，害得我追你们的时候，把一个人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