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虽然医务室的老师再三说伤口明天就能好，中岛零还是坚持要了个创口贴贴上。

第二天早上她睡醒的时候差点爬不起来，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疼痛，尤其是右手臂。一整天她都处于半残废状态，几乎所有的事都是用左手做的。

费劲地举起奖状拍照后，中岛零把奖状往班长手里一塞，就准备回家。运动会的好处就在这儿，可以早早放学。她刚提起书包，就被接了过去。

“我帮你拿。”柳莲二说。

中岛零没跟他客气，她撑着柳莲二的伞，看他跟拿了冠军的女生说话。

“选经理怎么不按数据来……”有人嘀咕了一声。

中岛零心里一动，看向说话的人，问：“什么数据？”

这是中岛零第一次跟他说话，问的还是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切原赤也一愣：“就是数据嘛，柳前辈经常收集很多人的数据……”

“我用来考察综合能力。”柳莲二插了进来。

稍微对柳莲二了解一点就该知道他打的是数据网球，由此可见中岛零从没去看过柳莲二的比赛，也没关心过他是怎么打球的。事实上，她除了知道柳莲二是男子网球部的正选，和男子网球部成绩非常出色外，对其余的一无所知。而提到数据，她想到的只有个人相关的信息。

中岛零直截了当地对柳莲二说：“我想看我的。”

“我放在教室了。”

“我想看。”中岛零说。

柳莲二看她坚持，只好说：“我一会儿拿给你。”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让其余几人面面相觑。

柳莲二拿出一个笔记本递过去，中岛零接过去就翻起来。

她翻了会儿，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这个本子里几乎没有字，只贴了几张照片。扉页上写着她的名字，下面贴着她的证件照，里面则是她的各种照片。班级集体活动时的单人照，参加游泳比赛和部长一起举起奖杯，演话剧时的定妆照……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海报。几乎都是公开的照片。

中岛零只要想想有人一直在收集自己的信息，就浑身发毛，刚才她真的打了个冷战，现在看到柳莲二的本子里没什么实质性东西，才放心不少。

她语气轻快地问柳莲二：“证件照是哪儿来的？”

“开学时交个人资料，我在学生会拿的。”柳莲二不介意让她知道这一点。中岛零不反感权力下的小小任性，不过不能过度。如果中岛零知道自己一直在通过各种途径了解她在想什么，她一定会很生气。

柳莲二又把一张纸递给她，上面是她和另外两个女生打网球的数据对比。中岛零看了两栏，直接略过具体内容看总分，她以微弱的优势胜出：“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想你应该对这个职位没兴趣，而且很可能你不知道网球部要招经理。”

柳莲二说得没错，中岛零一直到比赛完了才从班长口中知道还有这事。中岛零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她抿唇一笑，低头去勾柳莲二的小拇指。教室里不好太亲密，柳莲二只是握了握她的手就放开了。

运动会过后，中岛零把游泳部新的训练安排发了下去，她也顺利加入了篮球部，还跟着她们学会了怎么投篮。

而柳莲二，找到了立海大国中部女子网球部的比赛记录。

柳莲二没有记录中岛零的资料，那是因为他全部记在了脑子里，所以他才会主动把笔记本给中岛零。如果柳莲二只给她看网球数据分析，中岛零一定不会放心。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多少信任，更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把原本就少之又少的信任破坏殆尽。柳莲二不能冒险。

但他也不能放弃靠各种手段了解中岛零。

中岛零根本不给别人了解她的机会，即使是柳莲二，也不行。如果不是运动会，柳莲二相信她会把自己会打网球的事情隐瞒到底。这倒不是因为中岛零感觉打网球很羞耻，而是她根本不觉得有必要告诉别人，正如她也觉得没必要了解别人一样。

别人会打网球，跟她有什么关系？所以中岛零不关心柳莲二打网球的方式。

别人跟她读一样的书，跟她有什么关系？所以中岛零就算加入了读书社，也从来不像一些人一样组成读书小组。

做着相同的事，不代表他们有相同的想法；即使有相同的想法，也不代表就要拉近距离。

柳莲二知道很多人会寻找和自己相似的人，读相同的书，看相同的电影，谈论相同的话题……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这样的人，和他们做朋友。这样的事在中岛零身上不存在。

如果说那些人是聚众成林，那中岛零就是长在无人的角落里的一株植物，自顾自地生长着。

她不需要也不想要被别人看到，但柳莲二想要看到她。

所以即使知道这样会引起中岛零不快，柳莲二还是把追溯她的经历作为了解中岛零的重要方式。

中岛零和网球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