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窗外风声作响,大部份的人都去照看昏迷不醒的宋宗其,所以林昭昭这里显得无比清净。
彩云煮药去了,需花点时间,屋里只剩下林昭昭和阿姊二人。
“我要怎么办,我不想伤害别人,但……昭昭,我该怎么办?”
林冰玉瘫坐在林昭昭的床边,双手捂住眼睛,低声抽噎,羸弱的身体不停抖动,直到一只轻柔的手抚上她的背,她才止住颤抖。
“别怕阿姊,有昭昭在,我们都不会死。”
林冰玉抬头转身抱住林昭昭,靠在她的肩头,心情终于平复下来。
“阿姊,照他们说的做。”
“可是……殿下怎么办?”
“人各有命,即使阿姊不做,以后还会有人来做,他逃不开的……还不如成全我们的一线生机。”林昭昭平静地说出口,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在阿姊和宋宗其之间,她的选择永远是前者,就像宋宗其面对权势和女人,他也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林冰玉觉得眼前的妹妹有些陌生,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冷血,即使面对与她朝夕相伴的太子殿下,也能够如此决绝的下杀手。
“殿下救过昭昭,我们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忘恩负义了?
“我也救过他,我们已经两清了,无所谓忘恩负义。”
林冰玉看妹妹如此坚定,脑中的那些纷纷扰扰和犹犹豫豫统统散去,她用力点点头说:“阿姊听昭昭的。”
继续装病,最后香消玉殒,让林冰玉这个人彻底的消失。
——
因着宋宗其的伤,祭典延期,乌泱泱的人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下山的时候,下了些雨,车轱辘滚过泥泞的山路,溅起的水花弄脏了路上的行人。
林昭昭靠着车壁,坐得端正,目视前方,虽然眼前只是另一面车壁。
“过来。”
宋宗其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有些虚弱。
林昭昭只偏头看了一眼他,然后缓缓回头,岿然不动。
“嘶……”
“殿下,就没点新招吗?”
林昭昭直视前方,淡然反问。
良久,他都没有再出声,林昭昭狐疑地回望,只见他看似痛苦的垂着脑袋。
林昭昭蹙眉,她移到宋宗其的身边,询问:“殿下怎么了?”
还是不说话,林昭昭看着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上落下,消失在马车的缝隙里。
“殿下先忍忍,臣妾去喊太医。”
“别走……”
袖子被他扯住,林昭昭深吸一口气,坐到他的身旁。
“难道臣妾坐在这,殿下就能好些?”
宋宗其直起身子,没有血色的唇勾却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像夜里的月牙儿。
“嗯。”他点头。
“没想到臣妾还有这种作用。”林昭昭撇撇嘴,自嘲道。
“孤一定会找到纵火之人。”
“殿下还是安心养伤,莫要太过操劳。”
她需比宋宗其先一步找到师兄,弄清楚怎么回事后,再做定夺。
“太子妃是在关心孤?”
“殿下这话说的,臣妾每时每刻都在关心殿下的安危啊!”
林昭昭咬牙切齿地说出每时每刻四个字,显得无比的情真意切。
他只是笑笑不说话,头一歪,靠在林昭昭的肩头,闭目养神。
林昭昭浑身僵硬,坐的笔直一动不动,只能看着眼前的门帘发呆。
————
周府。
周燕玲刚送走崔翠儿,回房的路上就听见父亲大声怒吼。
“没用的东西,叫你弟弟滚远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三番五次坏我的事。”
“尚书息怒,是我管教不严。”
萧显跪在地上,周围全是碎瓷水渍。
“现在说还有什么用!”
周尚书一甩衣袖,捂住胸口背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
“周尚书息怒,祭典只是推迟,我们还有机会。”
“说得到简单,祭典之事那你知道要筹备多久吗?下一个祭典你知道还要等多久吗?蠢货。”
周尚书猛地回头,训斥间嘴唇和胡须都在颤抖。
“尚书说的是,在下愚钝。”
“滚,滚远点,别让我再看见你。”
“是。”萧显将脑袋埋得更低,蹑手蹑脚的出去,转身之际迎面碰上周燕玲。
“周小姐。”
萧显其实生得高大,但一直是俯首低眉的模样,他不敢正眼看周燕玲,这样到显得她很是高傲。
“萧大哥可安好?”周燕玲浅笑,好心询问。
“多谢小姐关心,在下无碍,只是坏了是被周大人教训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