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陛下。”殿外的菡儿端着药碗,立在殿外“姑娘的药熬好了。”
润玉安抚好白夕,打开殿门,接过药碗“退下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是。”菡儿垂首,等到殿门再合上才退了下去。
润玉端着药碗走了过来,居高临下 ,将手中的药递在白夕的眼前。
“润玉,你的事情一定很多,我自己来,你去忙就可。”白夕接过药碗,盯着琉璃盏乌七八黑的汤药,另一只手按住心口,想逃出去。
“无甚要事,来回就是几道请安的折子。”润玉不用看就知道又是劝他立后的“这是碗安神凝气药汤,没有药汤那般难喝。”
那帮老臣和族长、长老都盼望着自己的族里出一位天后。
白夕誓死如归,憋住气,一口气灌了进去,是没有中药的苦,有丝甜,透着股腥。
“呃。”口中的苦味蔓延,喝下的药泛了上来,又吞了下去,这还不难喝。
天界仙药良多,自己的心疼之症说不定就能治好,这点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来,吃下它,嘴里就不苦了。”润玉蹲下身,早就准备好梅子送到她的嘴边。
白夕站起身,离开榻,踱步“良药苦口,药那有不苦。”掩饰着不自在,拿过润玉手中的梅子整颗吃下去“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梅子,嘴里这下真的不苦。”
点头,记下他这份贴心。
“对我,你永远不用谢字。”润玉起身,慢慢来,不然她会逃得更远“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牵住她的手,就走。
白夕看到了他受伤的眼神:万一他认错人了,万一所有对她的好都是源自于另一个人的,到时她该怎么自处。
润玉的步伐极慢,让身后的她容易跟上,在她想事间,两人就站在了一处殿阁处。
“这就是夕…。”润玉一时难改口“是小夕你以前住的地方。”
白夕抬头,匾额上写得是“夕雾殿。”自己都惊讶自己认得匾额的字。
她看过周围,这间殿阁离着他的寝殿也就二十步之遥。
润玉见她犹豫“你进去看看,有什么缺的我再让人去添置。”推开了殿门。
白夕踏入殿阁。
入眼的是一方桌案,一具屏风,还放置着女子梳妆的妆奁,屏风后是水蓝色的幔帐和睡榻,陈设简单又不失清雅,案上面摆放着紫砂茶具和一鼎香炉,鼻尖萦绕的栀子花香就是从香炉里散出来的。
润玉站在殿外没有入内,看着她拂过桌案,屏风,最终站在了妆奁铜镜前。
白夕拿起妆奁上的木梳,拨弄着梳牙,殿中飞舞的纸鹤停在她的肩上,一只、两只都聚在了她的身边。
“这都是我亲手折的。”祈愿你早日归来,回到我身边。
清冽的香气入鼻,是润玉走了进来,从进殿白夕就闻出在栀子花的味道中夹杂着股独属于润玉的龙涎香混在殿阁中。
白夕抓住眼前飞着的纸鹤“你是在盼着殿阁的主人回来。”他是经常来吧。
“以后的日夜再也不需要这些纸鹤陪着我了。” 润玉施法“我们又可以一同折纸鹤了。”
这时从妆奁层里飞出点点荧光化成了纸鹤,千千只纸鹤在空中起舞,然后又化做星辰消失。
白夕看着那些化成飞灰的纸鹤“嗯。”应了声。
高处不胜寒,天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同时也伴随着寒底的寂寞。
“是上苍眷顾,把你还给了我。” 润玉手掌摊开,飞出三只彩鹤。
很早很早她就告诉自己,她爱他,是自己不懂,最后他懂了,送他纸鹤的姑娘已不在了。
我爱你,三只纸鹤的寓意。
纸鹤被润玉收回掌中,看着她的发顶。
白夕抿嘴酝酿了半天“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我。”问了出来。
不是她矫情,只因梦中身上和心口疼痛就像活活地把她撕成几片,那种痛直延到了梦醒,是太痛了才会去选择忘记。
这句话润玉自问了一千年,自以为是自己为她遮风挡雨的,岂不知都是她挡在了自己的前面。
“夜神大殿你逾越了,水里的事自然有水神来承担。”梦中她和自己同跪在殿堂中“天后娘娘既有天尊手谕,锦夕愿为洞庭湖三万生灵受刑。”
白夕在等着润玉的回答。
面对白夕的质问,润玉不知应该怎么告诉她,是他中了荼姚的计害了她,每每想起润玉的眼角都会染上猩红,更不想去让她回想起那些痛苦的事,又想她记起自己。
“你很难回答吗?”白夕放下手中的梳子,走入屏风后“那就不要回答,是我让你为难了。”在这种情况不明的情况下她又有何资格去问。
两人隔着屏风,心中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不是他的错,不是他的错。
殿里温馨的气氛破坏,两人无语。
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