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轶事
慕流夜这个人不喜欢花花绿绿的装饰,所以宅邸装修大都略显呆板,我也算是这里的常客了,熟门熟路的。
我一路奔至前厅,大刺刺的坐上主位,霜儿也十分熟练的去后厨给我取了热水沏茶,过的跟在郡主府一样随意。
他这边也没什么下人,除去管家跟厨娘,剩下的就是护卫,当然明面上的护卫也没几个,大都是暗卫。
“哎呀呀小郡主来啦。”
我一抬头,眼前就突然多出来一个人,穿着跟君言君语一样的黑衣,头发梳的利落。
“君薇!”我喜出望外,放下茶盏就扑了过去,“想死我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君言那家伙总喜欢跟我抬杠。”
君薇是慕流夜暗卫中不多的女性,也是最开始来郡主府保护我的人,我一度把她当成最好的姐妹,可是后来慕流夜有别的事需要她去,只能换成了君言。
君薇轻轻捏了我的腰侧:“君言就那样,你别理他。”
“慕流夜不是说派你去塞北了?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还要再去吗?”
“我也是这几天才回来。”君薇摸了摸脖子,“塞北那边的事已经办完了,近期就不用往外跑了。”
我抓住了‘近期’这个字眼,更加好奇:“塞北都有什么呀?”
我对塞北的印象仅存在于话本子上,听说那里有一望无际的草原,有黄沙飞舞的戈壁,以及绿洲中的城池,有很多宝石玉矿,富饶的很。
君薇想了想:“塞北啊…我有任务在身,没空看风景,人倒是观察了几个,你像那个塞北家喻户晓的樊玺玥,我就见过很多次。”
这我到没听过,塞北的人我好似就知道公子榜单上有个太子叫樊玺阳……
我灵光一闪,几乎肯定道:“是塞北的公主。”
君薇赞赏的看着我:“你知道啊,是塞北的公主,但是塞北人更喜欢叫她神女。”
我支着下巴注视她,她就继续讲起来:“塞北人信奉天神,这一任塞北王又只娶了一位妻子,那樊玺阳一生下来就是注定的继承人,我记得当时樊玺玥出生时有很多人都说看到了神鸟降世,所以民众默认她是天神派下来的使者,十分爱戴她。”
我听着听着就对这位神女公主羡慕起来,她有互敬互爱的父母,有一位命定继承人的哥哥,不用考虑争权夺位,又被民众爱戴,想来也不会被拉去联姻。
最重要的是,她生在皇家,衣食无忧。
“不过……”君薇话题一转,“在我回来时听说她不见了。”
我一愣:“不见了?”
难不成是我想错了,她其实过的并不好,以至于还被人给谋害了?
“听说是跟人跑了,但是看塞北王室明里暗里都没什么动作,应该没出事。”君薇说着,随口道,“大约是跑出去玩了。”
我更羡慕了,再想想自己连皇城都出不去,不由得悲从中来,唏嘘道:“要是能跟你一起去就好了。”
我本是随口一提,君薇却连连摇头:“那可不行,我去办的又不是什么好事。”
好事坏事反正也都是些我不能知道的。
我也就没继续追问,只是顺应的点了头。
今天天气很好,清晨时分虽然会吹些凉风,但是午时太阳挂在正中时又暖和了起来,日光照在前院,一大片金色的光辉倾斜进前厅,把实木的地板映衬的发亮刺眼。
霜儿从后厨端来午饭,替我摆好筷子:“君薇姐让厨娘额外烧了条鱼呢,让您先好好吃饭。”
我扫了一眼餐桌,全是我爱吃的菜不假,但我却没什么心思去吃。
“慕流夜不就是去述职吗,怎么这么长时间?”这时间都足够他把在南岳的经历事无巨细的讲完了,甚至还能聊聊每天都吃了什么。
平常我都跟霜儿一桌吃饭,所以她也坐了下来,刚拿起筷子,想了想回道:“可能陛下要给两位殿下开庆功宴?”
“…也有可能。”
毕竟联姻很成功,留在宫里吃顿饭也是说得过去。
想到这里,我才舒了口气,也饿了一上午了,我拿起筷子同霜儿一起吃饭,时不时还点评一下菜色。
午时过了,日头逐渐西斜。
我坐在主位上昏昏欲睡起来,迷糊中听到霜儿说了句有人来了,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连忙向外奔去:“慕流夜,你——”
我在前院与刚进门的人打了个照面。
“——是谁啊?”
眼前的男子正在整理衣袖,与我撞上目光时他的动作也定格在半空,似乎有点微妙的不知所措感。
我没见过他,我下意识后退几步,又毫不掩饰的打量他一番,这人穿了一身玄色,长相沉稳,看上去年龄不小,应该跟二哥差不多大,只是那双眼睛放在这张脸上有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相较于沉稳的面相,他的眼神却看上去异常温和,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