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谋算
泽皖哥带我取完药,将我送出了太医院,立在门前并不随我一同去,他曾与我说过不喜爱宫中之人,留在宫中只是为了一个人,虽然我曾无数次幻想过那人是我,可泽皖哥对我并无半分爱意我也是能感受到的。
可我并不遗憾,想来人世间的欢喜与爱,都只单单跟自己有关,何苦牵连旁人?所以我不曾怨过泽皖哥不爱我,只求他能陪在我身边罢了。
他不喜与宫中旁人有多久接触,我便不强求他陪我去寻五哥,依依不舍的与他告了别,我提着药往五哥的住处走去。
五哥本不喜静,可奈何身体孱弱,只能静养,所以住的稍为偏僻,他这里仆从也没几个,我跨进大门时连个守门的都没见,进去了也只看见云谢在清扫院子。
云谢是五哥的书童,与我也算熟人,他见我来了,冲我招招手:“郡主又来啦。”
我点头上前,把手里拿着的药放到石桌上:“这是太医院给五哥开的新药。”
“哎好,我还正想着晚些去取来,郡主倒是帮我省事了。”云谢将扫把夹在腋下,面露喜色的把药拿起,“殿下在花园摆弄秋千呢,郡主来的正好,这秋千刚装上没几天,快去玩吧。”
“好嘞。”我顿时心花怒放,一溜烟的就跑向花园。
因着是冬日,花园里只有光秃秃的一片,除了灌草还是墨绿色,旁的都被雪盖的结实,我一眼就先瞅见了五哥,他正弯腰往秋千椅上铺软垫,看他铺的仔细,我踮起脚尖,慢慢的移到他身后,正准备拍他肩膀吓唬他,结果手还没伸出去,他就先扭头看见了我。
“月儿?”他一愣,“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我连忙收回停顿在半空中的手,笑吟吟道:“不是你说让我来玩秋千的吗?反悔啦?”
慕羡鱼道:“那倒没有,只是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我刚铺上软垫。”
我上前去看,发现那软垫的花纹有些眼熟,便下意识伸手摸了一把,触感也很好,我道:“这怎么跟你之前的一身夏装料子一样啊?”
这种顺滑又略带微凉的锦缎,平日里可不常见,我本就是随口一提,毕竟我也不记得他的夏装,可他却道:“那衣服被我弄破了,我就干脆拆了缝了个软垫,你怎么连件衣裳都记得这么清?”
“哦~”我点点头,直接坐了上去,那秋千有点高,我坐上去两只脚挨不住地面,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五哥:“五哥,帮帮忙~”
慕羡鱼满脸笑意,踱步到我身侧,双手轻轻的放在我背上,猛然一使力,我心里一紧,下意识的落空后是荡起来时的愉悦感,来回荡了几下,秋千慢慢平稳下来,我这才反应过来什么,扭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他:“是你亲手缝的?!”
他笑意更浓:“缝的还不错吧?再精进些下次能给你缝个荷包了。”
我连忙跳下秋千,把那被我暖热的垫子拿起来细细的看,针脚确实不怎么细腻,但是看得出来缝的很用心,但是……哪有皇子去做女红的啊!
又想起姑姑宫外跪着的连思澄,我长叹一声:“五哥这么好,连思澄还不乐意……”
“这与连姑娘有什么关系?”慕羡鱼不解的看着我。
我拧起眉头,略带惆怅道:“连思澄不愿意与你成婚,都连续两天来后宫求情了,五哥,你是怎么想的呢?”
若是五哥也不愿意,他们两人一道去求情,这婚约会不会作废呢?
“这事啊……”慕羡鱼垂下眼眸。
冬日的风将灌草吹的簌簌响,他脸侧的碎发随风舞动,明明这人就在眼前,可他默不作声时我却心慌至极,陡然生出了一种想要抓住他的念头。
他终于出声,抬起眼,眼神依旧温和明亮:“我与她成不了婚的。”
我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也不愿。”
在我看来,他就应该找一个同他一般温柔贤良的女子才好,最好我未来五嫂要会点医术……要不然改天去找泽皖哥问问,看他有没有小师妹什么的。
慕羡鱼却摇头:“不是不愿,而是我与她不可能。”
“为何?”
他道:“这本不应该由我告诉你,但是……她最佳的婚配对象,是小六。”
我长大嘴巴,惊道:“慕流夜?!”
开什么玩笑?人家连思澄美的跟天仙一样,还那么勇敢有骨气,他慕流夜配……我的思绪忽然一顿。
他们配不配?我脑海里闪过与慕流夜日常的种种,慕流夜长相俊俏,虽说性格顽劣了些,但好歹也是个皇子,而且未来极有可能是那种身份,他与这连思澄好似…还挺般配的。
我忽然有些烦躁起来:“他们一点都不般配,慕流夜那种烦人性子,不行不行。”
“月儿。”慕羡鱼忽而笑了笑,“小六只有在你面前才那样,平日里外人可不敢同他多嘴争辩,你误会他了。”
“哼。”我轻哼一声,重新坐回秋千上,“那为什么说他俩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