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九）

的样子。

“萝拉，怎么了？”

“啊、圣女殿下，没、没什么。”

莱希娅不信，早晨还兴高采烈的姑娘现在这样低落，肯定有问题。

“是家里人出了什么事吗？”

萝拉也不再隐瞒：“我今天没有见到他们……”

“会不会是有事来不了？”

“不会的！啊、抱歉殿下。”萝拉声调陡然提高，又意识到自己的不敬，旋即道歉。

莱希娅抬手，表示不必在意。

萝拉连忙解释：“他们对女神非常虔诚，不论有怎样的急事都会排在礼拜后面。”

莱希娅蹙眉，宽慰道：“接下来给你两天的假期，回去和家人们见见面吧。”

“谢谢殿下！但我不在的话，您的饮食起居……”

“别担心，区区两天而已，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莱希娅失笑，被看作无法自理的小孩子倒是难得的体验。

*

结束午后祷告，莱希娅来到研习室。

她正要拿出魔法石联络纪莲瑕，却不想推门而入时便见青年人坐在桌边看书。

听到动静，纪莲瑕放下书本，一双莲目直直望向她。

“都说学生爱偷懒，你倒总是这么勤奋，”莱希娅看他身旁放着两大摞书，一叠已阅，一叠待阅，“好啦，先把书收起来上课吧。魔法练习不宜过量，而且上午的成果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今天就继续魔法原理课。”

她昨夜仔细研究过，魔法原理表面上对纪莲瑕这类无法运用魔法的人无用，但若不通义理，也难以做到纳气匀畅。

“在长时间吸收周身魔力时，你之所以感到身体鼓胀，是因为你没有做到平衡。一般具有魔法天赋的人，魔力就蕴藏在体内，浸润血、肉、骨的每一寸，因此他们天生就知道魔力进入身体后该往何处去。

“但你不同，你的体内天生没有魔力，它就像一个空洞。如果你没有引导魔力来到正确的位置，它们便会随意涌动，容易冲破脏器、皮肤，而如果你引导失当，魔力则容易被这个空洞吸收而消散。因此你必须学会合适的方法。

“看这幅人体魔力分布图，每个人的每一寸骨肉都有其可容纳的魔力上限，这个上限因人的天赋而异，但总体的比例却是相同的。也就是说你需要分配每个部位的魔力，使你的身体达到平衡状态。”

莱希娅将卷轴展开摆在纪莲瑕身前，这是她总结各部典籍中的经验绘制出的。

纪莲瑕微垂眼睫，细细端详着这幅笔触精巧、内容翔实的绘卷。

“莲瑕明白了。”

莱希娅知道多言无益，这些只能由他自行领悟，便继续讲课，将魔法元素、等阶、魔咒原理等一一阐明。

……

“当、当……”

不知不觉，在莱希娅踏入研习室后，已是第五次响起钟声。

她恰好讲完最后的内容，被钟声惊扰着抬头望向窗外，暮色四合，天地都仿佛染上晕红的颜料。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吧。”

“辛苦圣女殿下了。”

“你还要继续看书吗？”

纪莲瑕摇头，看向天际：“黄昏时分，要做晚课。”

“那你做吧，我也想听你念经呢。”莱希娅把书推到一旁，支起下巴。

听纪莲瑕念经是件放松的事，而且她想知道到底是经文还是别的什么拥有净化力量。

“不过你又要念阿弥陀经吗？有没有什么新的经文？”

“晚课大多念诵这些，若圣女殿下有意，莲瑕也可念其他经文。”

“那好，麻烦你了。”

纪莲瑕便端身结跏趺坐，开始诵经。

莱希娅静静聆听，她听得很认真，一面盯着纪莲瑕的脸，发现他念经时并不像平日里那般冷淡漠然，反倒是一派温和。

她听不懂他所念的内容含义，就尝试将每个音节、韵律都默记在心，想待念完再详细问他，心神也随之渐渐宁静。

不知多久过去，纪莲瑕停下念诵，莱希娅也脱离出这种玄而又玄的空明境界。

莱希娅张了张口，但一时不知说什么，她只觉精神又一次明澈清爽。

“方才所念为《楞严经》。”纪莲瑕抬眸，望向仍有些呆愣的少女。

莱希娅这才回过神来，她回忆着模仿纪莲瑕的诵经声，复述了一段使她心神波动的语调。

“这段是什么意思？”

纪莲瑕听她虽然微有磕绊，但大体无差，瞳孔微缩，似是讶异：“此段为波斯匿王与世尊问答，得知万物迁变终归于寂灭，然见性不生不灭，常住不坏。”

“就是说身躯死亡，并不是完全的灭亡，因为灵魂永远不灭吗？”莱希娅若有所思，这段内容为何会让她心神为之动摇呢。

纪莲瑕点头：“圣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