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早上刚接到通知，下午要开数据分析会，针对上次的营销活动方案，销售部和采购科会给我们提供反馈数据，大家做好参会准备。”新年第一个工作日，陆柏宣在科室群里发了一条会议通知，所有人都做好准备调整成了工作状态。

“听说这次的反馈数据跟我们的年终考核挂钩。”茶水间里，金元森泡了一杯咖啡，他悄悄地告诉李霖：“而且也会影响到老大的年终考核，集团总部那边都在看着呢，如果数据好的话，很是能提升他在总部那边的评价。”李霖呷了一口铁观音，不动声色地说：“谁告诉你的？”“采购科的黄煜明啊，他小子总是往人事行政部那边跑，经常跟他们和财务对接，消息灵通得很。”每当这个时候，金元森到处串门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有什么风吹草动，身为一个小科员他总是能知道得比别人快一步。

“你的意思是以后老大可能会调走？”“有可能，不过我觉得他如果要再往上晋升的话，会有很大压力。现在连销售和采购的两个科长都看他不顺眼，又晋升的话不知会有多少嫉妒眼红的人。”说到这里，金元森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出于个人立场，我还是希望老大能够一直在我们科室。”李霖捧着手里的茶杯，若有所思。“难得有这么一位比较年轻好说话的领导，没有什么架子不说，还不会强制我们加班，平时有好处也会想着我们底下的人，我觉得这样的领导打着灯笼都难找。”

金元森故作惊讶地瞪了他一眼，夸张地说：“老大在你心目中有这么高的评价，我要去跟他说说你刚才对他的赞美！”李霖没有理会金元森的玩笑话，自顾自地接着说：“如果要是换了一个部门领导，谁能保证不是个媚上欺下的小人，对上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对下又是狠狠欺压剥削，我最烦这样的人了。”“谁不讨厌这种人呢？现实就是这种人活得风生水起，反正苦的只是我们这种底下做事的人罢了。”两个人站在茶水间里，聊着聊着突然发出感叹，各自一副哀怨的神情。

陆柏宣猝不及防地走进茶水间，金元森和李霖还没有从刚才悲伤的氛围中走出来，两脸幽怨的样子让他感到疑惑。“你们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一大早就这么丧。”金元森赶紧收起情绪，恢复了以往笑嘻嘻的样子：“老大你要喝什么，我这里有咖啡、奶茶还有铁观音，我给你泡一杯？”陆柏宣从饮水机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纸杯和一颗咖啡胶囊，放进咖啡机后，倚靠在吧台边，“不麻烦你了，我喝公司的免费咖啡就行。”

茶水间里的这台咖啡机是新购置的，由于比较热门抢手，咖啡胶囊总是很快就用完了，要不然就是要排队等。“老大你运气真好，一来就能喝到，之前凌越来了好几次都是空手而归，每次碰到的都是一个空纸盒。”“行政部那边不能一次多备点吗？”“老大你是小看了公司这帮人，有免费的咖啡谁不一个劲地多拿点呀，行政部当初可能也没想到大家这么能喝咖啡。”“还是你高风亮节，都是自备各种饮品。”陆柏宣拿起接满的纸杯，抿了一口。“我这不是不贪小便宜嘛，凌越要喝的时候都是我无偿提供的，我这里就是为咱们科室随时效劳。”

三人在茶水间里小坐了一会儿，商量着下午的会议。“老大，你想一直在企划科还是去集团总部那边呀？”金元森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问陆柏宣。“这也不是我个人能决定的，总不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呗。”“说得你好像一块浮萍，刚才李霖还跟我说舍不得你走呢，希望你能一直在企划科。”一颗惊雷落地，李霖急得跳脚：“谁说老大要走了？你别在这散布谣言！”陆柏宣看着这俩兄弟，虽然自己比他们年长几岁，但他们总是在自己面前肆无忌惮地开玩笑，还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分寸感。他会心一笑，声音真诚恳切：“咱们一起工作时间也不长，大家也都很支持配合我，我挺喜欢咱们办公室的工作氛围。”陆柏宣这诚恳的样子，让金元森和李霖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老大，你有时候和凌越有点像。”“嗯？你说的是哪方面？”金元森这句话让陆柏宣有点好奇。“你们都很......都喜欢喝咖啡。”明知道他不是想说这个，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陆柏宣站起身，把喝完的纸杯扔进垃圾桶，“走吧，回去工作了。”

下午又是漫长的会议，虽然企划科不需要输出一些脑力成果，但数据反馈无疑是像公布期末考试成绩，每个人心底其实都很忐忑。当销售科和采购科把销售业绩和成本经济效益放大分析之后，活动方案的质量好坏一目了然。“陆科长带团队还是可以的，期待以后有更好的表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陆柏宣坐在位置上，始终一副谦逊沉稳的样子。

“多谢张科长的肯定，大家都付出了辛苦的努力，企划科会继续保持良好的工作状态，拿出满意的成果。”散会后，大家回到办公室，关乐怡率先庆祝：“我们的年终奖应该稳了吧，就是不知道会有多少！”“平常心，不要抱太高期待，免得失望。”陆柏宣安慰她，顺便对所有人说：“刚才的数据反馈结果还是不错的，所有人近期出一份复盘总结，谈谈想法或者可以改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