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魏月婵干完活回来，外面已经天黑了。陆静琦拿出盒子里刚刚去领的吃食，摆在桌子上。

“姐姐，你再吃点吧，你身子还虚着，不再吃点撑不住的。”魏月婵挑挑拣拣，终于夹起桌上看起来不怎么腻的白菜放在陆静琦碗里。

桌上就两个素菜，一点荤腥都没有，上面的菜已经被冻的有些结块了，这饭菜还是昨天的，今天回炉了一下又给送来了。陆静琦看着碗里的白菜，努努力，梗着脖子和月婵把这些全都消灭掉了。

为什么说宫女被人磋磨，这其实也是陆静琦进宫后当了宫女才知道的，就是因为宫女一直吃的就是大锅饭，而且当天没吃完的东西回锅热过之后第二天接着吃，吃不掉就一直接着吃。

之前陆静琦两人是长春宫的宫女，长春宫待遇好，再加上长春宫是富察皇后住的地方，使唤宫女多，一般也剩不下什么。但也只是每天也只是青菜豆腐之类能填饱肚子的菜色。

等陆静琦到了围房，干活地点也从长春宫到御花园，才发现之前在长春宫吃的大锅菜已是超常发挥了。御花园作为内务府的直接管辖处，里面的太监宫女更是谁都能踩一脚的，饭菜一般都是快馊的。

吃完饭后，陆静琦和魏月婵为了保暖，两人把两条褥子叠在一块，两人窝在一起取暖，可以减少热量流失。

“月婵，快，你把手给我，我给你捂着。”陆静琦努力搓着魏月婵的手，两手都已经冻得红通通的了。

自从到了御花园，给两人分配的就是冬天擦拭石子路上的青苔。陆静琦因为生病，还能缓两天，可是魏月婵不行。其实本来内务府看两人从长春宫出来，两人又长得花容月貌，想给个轻松点的活计，如果之后飞黄腾达了，还能攀个高枝。可惜被乌嬷嬷从中作梗，安排了大冬天极为磋磨人的活。

“静琦姐姐，你说这日子什么是个头啊？”

“怎么了，是不是乌嬷嬷又打你了？”陆静琦连忙起身，撩开魏月婵的衣袖仔细翻看。

“嗯，今天上工晚了，乌嬷嬷就用细竹竿抽了我一顿。这个乌嬷嬷，一直看我们不顺眼，这次终于被她抓到机会了。”

“快把衣服脱了，我这儿还有之前向王医官求的省下来的药膏，这样不会留疤。”

敷完药后，魏月婵趴在床上，和陆静琦合睡一个被褥。因为宫女自己一般是没有单独的炭例的，只有服侍妃嫔的宫女还能蹭一点用。更别提像她们这样被赶到围房养病的，一般都是自己熬过去的。

“之前不是刚给乌嬷嬷上贡吗？”陆静琦很诧异，因为知晓自己这次养病不能上工，陆静琦特地拿了银子让魏月婵跑去给乌嬷嬷上贡，希望看在银子的份上乌嬷嬷可以让她们宽松几天的。

乌嬷嬷是之前教他们规矩的管事嬷嬷，二人之前在长春宫就是受她和另一个胡嬷嬷管辖。陆静琦总是觉得乌嬷嬷在针对她们两个，本想到围房养病就可以脱离乌嬷嬷的控制，没想到她一直咬着她们不放。只是往日陆静琦向乌嬷嬷上贡银子，乌嬷嬷还能消停几日，这段时间不知怎么更是变本加厉了。

这银子还是陆静琦进到宫里攒的，宫女月银每年才六两，就这还可能会被层层克扣。陆静琦之前就会打点络子让宫内相识的小高子拿出去卖，积少成多，这也是底层宫女太监们生财的法子了。没办法，陆静琦不会刺绣，刺绣手艺还是进宫和魏月婵学的。

“对的，但是昨天你睡着的时候，她又过来改口通知我，要把御花园路上小石子上青苔都给擦拭干净。”魏月婵本来昏昏欲睡，又打起精神与陆静琦说话。

陆静琦仰面躺在床上，微微叹了口气。是啊，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我明天和你一起去，这么大的地方光你一个怎么行呢？你会累趴下的。”

“不行，静琦姐姐，你还生着病呢。”

“好了，就这一点点毛病，不会把我打趴下的。乌嬷嬷摆明了觉得钱不够，想向我们再讨，要不然就是故意想磋磨我们两个。如果我再不起身，她更会变本加厉的，你一个人怎么吃得消。之前乌嬷嬷不也是这么做的，好几个我们一个屋里的都被她磋磨得走了。”

魏月婵红了红眼眶，抱着陆静琦的胳膊不说话了。

“静琦姐姐，你想家吗？江南这么远。”闷闷的声音传来。

“还好，你也知道我爹的。是不是想念你额娘啦？”

“嗯，也不知道额娘的身体怎么样了？……”

两人说着说着都睡着了，外面呼啸的寒风吹着，一层的挡风帘对寒风起不到作用。薄薄的褥子下，两人互相依靠着，用体温抵挡着严寒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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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日长春宫正殿

“碧云，之前让乌嬷嬷教的那群宫女，规矩都学好了吗？”富察皇后在众妃嫔请安后突然想起了太后暗示的皇上子嗣太少，需开枝散叶的事情。但是之前乾隆明确提出还在孝期。富察皇后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