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
长安前去边宫,约二十里路程,快马加鞭,也需要两个时辰才能到。
出了刘府,苏离落渐渐冷静下来,前段时间见过爹,并没有任何痛重的迹象,事发偶然,必有蹊跷。
苏离落唤来一位衙差,吩咐道:“盯紧刘府,注意大理寺的动静。”
苏风套了马车过来,苏离落掀帘入了坐,马车朝着别宫疾行而去。
雨路难行,到了别宫时,天色已晚,此时雨也停了下来。
整个别宫依山而建,群山迤逦,占地颇广,前方露天席地,后方围了猎场,从前每逢春季时,苏离落常来此狩猎。
守在门口的侍卫瞧见苏离落一行人也是一惊,苏离落掀帘下了马,一位身着盔甲的将军迎了上来,苏离落认出他是女皇的亲兵,翊林军金吾将军——萧嵩。
不等苏离落发问,萧嵩先一步说道:“殿下,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主君今早送去公主府的信笺,你没有收到吗?”
“信笺?”苏离落一愣,沉吟片刻,了悟过来,她今日一早就去了京兆府,后来又匆匆去了刘府,想来是和送信的人错过了。
一名公公在前方带路,苏离落脚步不停地往前,此时只剩苏离落、苏风和萧嵩几人,萧嵩又是女皇的亲卫,这次的内情他应该知晓几分。
苏离落问道:“萧嵩,主君是怎么一回事?”他之前既然说主君还能去信给公主府,为何苏晨云之前却信誓旦旦的认为爹已经病重?
萧嵩道:“其间种种,殿下还是等会亲自问问主君吧。”
不多时,已到了以往女皇居所的院落,桂嬷嬷瞧见苏离落,小跑着迎上前,道:“殿下怎么这么晚还过来。”桂嬷嬷眼眶通红,似才哭过,苏离落蓦地心下一沉。
苏离落瞧了眼身后还掌着灯的卧房,问:“母皇、主君安歇了么。”
桂嬷嬷道:“还没呢,殿下请随我来。”
甫一踏进卧房,苏离落只觉一股热浪袭来,地下摆了三四个火盆正雄雄燃烧着,垂帏压了一层又一层,将床榻遮的严严实实。
“阿离来了。”一只手从内伸出扬起垂帏一角,苏离落立马上前一把握住,唤了声:“母皇。”
门“吱呀”一声响,贺之遥端着一碗药进来,瞧见屋内的场景,低声吩咐了一句,桂嬷嬷垂首告退,掩上了房门。
贺之遥将药摆放在床榻前的茶几上,从一边的盆中拧紧块帕子仔细擦了擦苏云烟额上的汗,又取出一个枕头放置在苏云烟的身后,扶着她坐了起来。
苏离落拿过药碗,仔细舀了一勺吹了吹,喂给苏云烟。
苏离落按捺住心里的众多疑问,直到一碗药喝尽,苏离落才搁下药碗,迫不及待问道:“母皇,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苏云烟一碗药喝尽,面上流露出疲态之色,道:“之遥,你和阿离说说吧。”
贺之遥看着苏云烟惨白的面容,脸上带有几分忧思,开口解释道:“早年间四处动荡,你母皇当时南征北战,积累了些旧疾,这几年事务繁多,朝堂之上又内忧外患,你母皇心力交瘁,强撑着到这个时候,昨晚突然在卧房倒下,人事不醒。原州那边时有动乱发生,你母皇生病的消息不能传出去,宫内又人多口杂,我这才伪装成是自己生病,今日一早就带着你母皇来别宫休养。”
说到这,他似想起什么,对坐在一旁的苏离落道:“临走前,我曾写了封密信让萧嵩派人送到公主府,你没看到吗?”
“说来话长。”
母皇生病,须得静养,苏离落不想让她再为此事烦心。只避重就轻道:“京兆府内出了些事,我一早就为此出门,想必是错过了。”
苏离落外出了两年,想必积累了很多事要处理,这个解释倒也合乎常理,贺之遥听后点了点头。
苏离落又问道:“太医怎么说?母皇这病何时能好?”
“太医只说是陈年痼疾,不要劳累过度,安心静养一段时日就好。”贺之遥回道。
“阿离。”苏云烟面色有些复杂,稍微犹豫一下才开口道:“关于太子监国一事,你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苏离落扪心自问,她真心希望苏晨云执掌权柄吗?今日不过是刚得到监国一职,他就敢在她面前如此专横,更何况苏晨云这人锱铢必较,无容人之量,这几年民间断断续续有女皇属意苏离落的流言传出,若真是苏晨云称帝,焉能有她的好果子吃?
可这是她和苏晨云之间的事,母皇今年不过四十来岁,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苏离落道:“皇兄也到了该为母皇分担的年纪,由皇兄监国母皇也可安心在此休养一段时间。”说罢,她起身行礼,“天色不早,母皇、爹,早点休息。”
直到苏离落掩了门后离开,贺之遥才扶着苏云烟重新躺下,他按压着苏云烟两侧盖着的被衾,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出声。
“你说,阿离是怎么想呢?她会心有不甘吗?”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