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救
年老,许是流放途中受了苛待,到目的地不久便去世了。
祝之林知道阮家失了主心骨日子会艰难,却没想到,到了阮家两天,却连阮家的人都没见到。
阮府住的竟然姓关。
那婢子说关夫人要夺家产,想起那个模样精明,极尽谄媚的妇人,第一次见面便令他不适。
他记忆中阮山明有个女儿,从前在京时带到齐王府中见过,他初入府时随口问起,关夫人说她染了苛疾,没想到其中似乎大有文章。
——
孟晓回去时,路过小厨房,进去拿了一笼糕点带回了沉春阁。
她照例给看守的两个大汉塞了些银钱,从小窗下将那笼糕点递给阮思音,哭哭啼啼地朝她道:“小姐,这可怎么办,我同王爷说了,王爷也没来。”
那笼糕点卡在窗缝里,阮思音听罢她的话,蹙眉将窗子抬高,糕点险些落下去,被她一手扶正。
阮思音望着孟晓红彤彤的眼,问她:“可将信物交给他了?”
“给了……”
“他说什么了?”
“他就说知道了……哦,他还说,晚些会来,可奴婢看着,王爷似乎没当回事儿。”
阮思音捏紧窗棱,隔着一扇窗同孟晓默默无言,半晌,叹了口气,“算了,若是他不来,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孟晓眉目苦涩,看着阮思音瘦弱的身影,又猛地将她叫住,“对了!王爷还说……”
阮思音立即回头。
“王爷还说,让您好生吃饭,别饿着自己……”
阮思音泄了气,轻轻将糕点放在桌上,了无生气地道:“好……”
桌上堆着几盘吃食,阮思音一筷子没动。她知道这样下去,就算她没病,也会真的像关夫人说的那样,起不来床也出不了门。
可她现下着实一粒米都吃不进去,想起如今境况,真是进退维谷,如坐针毡。
自从阮山明两年前去世,哥哥阮书清还为及冠,尚不能撑起家来,靠着老太太维系了段时间。可老太太身子不好,没几个月就生了病,醒来时竟突然看不清眼前物。
老太太靠着一口气请了阮家旁系的一个表亲来帮忙管理,没想到却是请狼入室,关直携关夫人来到阮家三年,从一开始就打着算盘要算计阮家的家产,关夫人跟着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搅弄得阮家不得安宁。她幼时不识人心,着实被关夫人骗了好大一遭。
阮思音从小母亲不在,父亲单独一人养大两个孩子,她自小便渴望能有一个和软妇人照顾自己,是以关夫人刚来时,她开心的不得了,为了留下关夫人,一颗真心直往外掏,可没想到这关夫人见她如此,利用她的真心,一面暗戳戳挑拨她与阮书清的关系,一面套她的话,骗得她把家底都说了出来。
想起阮书清,阮思音红了眼眶。泪水又被她生生逼回。
阮书清明明只比她大两岁,父亲死时也是个未经世事的书生,可是总对她说,“音音别怕,哥哥会保护你。”
阮书清出生时落了病根,身子一直不好,没人照顾,年前病逝。
心里酸痛一阵赛过一阵,明明不过三年,原本热热闹闹和谐的一个家,竟然只剩下了自己。
现今她终于长大,看清了关直和关夫人的诡计,从曾经阮山明为她构建的一个天真无邪的花园中出来,却什么都没有了。唯一的家产在自己手上也摇摇欲坠,阮家值得她信任的人也所剩无几。
阮思音知道如今追悔莫及也没用,如今自己在关直手上如同待宰羔羊,只待时机一到就要动手。
——
前几日。
阮思音被关在沉春阁,茶饭不思时,听见孟晓回来告知她祝之林在府中的消息时,又惊又喜。
她顿时想到什么,赶紧对孟晓道:“快去将我书房地板下的那个箱子取出来!”
孟晓取来箱子,她从箱子中拿出一块玉章。
想起阮山明以前同她说过,他在京城中做官时,同齐王府交往密切,这玉章是齐王府赏赐的东西。
阮思音心跳加剧,脑中密密麻麻的。
她被关在沉春阁,外间是关夫人派的两个彪形大汉守着,是孟晓说破了嘴皮,才贿赂了两个大汉能让孟晓偶尔进出,为阮思音送些饭菜。
但明面上阮思音被这两个大汉关在闺房门一步不能出,可这沉春阁根本困不住她,她能用钱打通孟晓的进出,也就有其他的方法出去。
可是她并不想出去,因为出去了也没用。
她没有筹码,跟关直斗。
如今关直笼络了不少人,还将他老家的亲戚、做生意的亲信也接进了阮府。
老太太已不明事理,阮思音日思夜想,知道要靠自己的力量扳倒关直难如登天,她需要一个依靠,一个强有力的支持——能让她有可能正面又风光地将关直斗下去。
阮思音捏紧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