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澜
谢洵离开后,连锦三人得了冯祎的允准,借住在镇守使府邸修养。
近日,南朝君主病危,南朝局势胶着,边境亦不得安宁。冯祎在白川呆了数日便要匆匆离开,而新任镇守使还未到达。
见到边塞动荡,傅长青决议留在白川城,守护自己曾经的故土。
临走前,冯祎恢复了傅长青的军籍,郑重地将白川交到他的手中,令他代为接管,直至新任镇守使抵达。
裴宴安的伤势已好转了许多,沈崇腿伤也好了许多。
这日,连锦正在给裴宴安的伤口换药,一个守卫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禀报:“裴大人,外面有个自称是靖察司的人找你。”
“快叫他进来。”
裴宴安和连锦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都有不好的预感。
“头儿!”
未见的人,便先听得陆展莽莽撞撞地一声叫喊,一见裴宴安,他便急哄哄地上前了来:“你受伤了?!”
“已经没有大碍了。”裴宴安定睛打量陆展,见他风尘仆仆,但并没有受伤,心稍稍放宽了些,“不是让你在京中盯着?怎么自个儿跑出来了。”
“头儿……”陆展左右看了一下,连锦立马会意地屏退了无关的下人,将门窗都关上。
陆展这才急切道:“袁都督出事了!半月前,江辽流匪暴/乱,肃北侯向朝廷求援,陛下派袁都督带兵前往镇压。本该三日前回的,谁知,袁都督回京途中竟中了埋伏,如今生死不明。”
“义父一向谨慎,怎么会……”裴宴安竭力使自己保持冷静,“可派人去找了?”
“找了,可是根本没用!”陆展愤愤不平道,“我派去江辽几批暗卫,竟无一人回来,那肃北侯……分明就是个有问题的!”
“陛下是什么态度?”
说起这,陆展更是气愤:“得知都督出事后,陛下就病了,朝政都由徐嗣年一手把持。他装模作样派了几个人,走了个过场就向陛下报告说,都督大人凶多吉少。你和沈副使都不在京中,陛下就指了曹显那个和稀泥的暂代都督之职。”
裴宴安眼中墨色浓重,周身气质骤凛:“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去江辽。”
“我和你们一起去!”连锦急道。
“不可。”裴宴安这次没有顺从连锦,“靖察司此前几批暗卫都下落不明,可见江辽危机重重。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
“可是……”
“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就回盛京。”他思索眼下局势,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南平侯府的事冯总督早该呈报给陛下了,但陛下对徐嗣年竟毫无动静,任他在朝中只手遮天,我担心,当中怕是有什么疏漏。盛京有谢洵在,你同他一道,有什么情况也有个照应。”
“好。”连锦也知道,靖察司的暗卫武功高强,在江辽尚且有去无回。自己若与裴宴安同去,只怕是会成为他的拖累。
两人商定后,裴宴安当机立断做了决定:“沈崇的腿伤未痊愈,还需在此修养几日。我便先行北上,陆展,你护送连锦回盛京后再到江辽与我会合。”
“不可!”连锦立即打断,“你伤势未愈,这北上一路皆是凶险,陆展必须陪在你身边。”
裴宴安温声安抚道:“我已无大碍,进京路途遥远,让陆展跟着你我放心……”
“可你现在的身体八成都未恢复,若是遇到危险,身边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便是你不顾自己性命,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若出事,盛京的局势当如何?你义父当如何?我又当如何?!”
连锦一串反诘,问得裴宴安哑口无言。
她说着垂下眼眸,声音也低下来:“你就当是我自私……那天在客栈里看到你生死一线的那种绝望,我不想再经历第二遍了。”
女子含泪的目光,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他气息乱了一瞬,语气中带了无奈:“好,听你的。”
***
与裴宴安分别后,连锦将自己乔装打扮成男子,星夜兼程地赶路。
快接近盛京的时候,连锦发现城门各处都设置了关卡,担心这是冲着自己来的,她没有马上进城,而是在城门外等待机会。正巧碰上一个进京的商队,她便混在其中,成功地躲过了盘查。
进城后,连锦原本想回悬济堂,只是刚到巷子口,就在巷子外的白墙上发现了此前给谢洵的红梅图纹。
她既惊又喜,立刻循着那梅花图样一路追寻,最后的梅花纹样停留在一处偏僻的宅院前,那宅院坐落在一条空空荡荡的巷子深处,院门老旧,不仔细看,还会误以为是一座废弃的宅子。
连锦却认得,那是谢洵名下的一处私宅。当初她在安阳王府被刺,谢洵便是在这里收留了她。
“有人吗?”
连锦推开院门,试探地喊了一声。
两个瘦小的身影扑了上来。
“阿姐!”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