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横祸
,桂月满给了他一顿饭吃,不是什么好饭,但是人能吃。
无言这家伙扒了五碗冒尖儿的米饭,又喝了三碗热汤,还要再吃,被桂月满瞪了一眼,便不敢再吃,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筷子。
桂月满看他吃相都害怕,急忙叫停,怕他把肠胃撑破了,她可没有钱再给陌生男人置办棺材。
吃完饱饭,桂月满盘问起无言来:”你是哪里人,家住什么地方,为什么流落街头了?”
无言睁着一双眼睛,脸上空空茫茫的,傻愣愣的,于是他诚实地回答道:“……”
见他嗓子里叽里咕噜,就是不答话,桂月满叹了口气,心说还是算了,跟傻子问什么。
不管是哪里人,活着就要干活挣钱吃饭,她看着他说道:“你走吧,去找个活儿干,还能养活自己。”
无言一听到“走”字,好像是点了什么穴,脸上着急起来,竟然一口气说道:“干活,能。我,你。”
说着笨拙地比划起来,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桂月满。
难道是他不想走,给她干活儿?桂月满试探地问道:”你不想走,能给我干活儿?”
无言听到此话,脸上还是那副呆愣表情,过了一会儿,好像是听懂了,重重地一点头:“嗯。”
还有这种好事儿?
桂月满叫无言站起身,无言乖乖地站了起来,任由桂月满上下打量,上手又摸又捏。
最后她垫起脚尖,伸长手臂要掰开他的嘴,看他牙口如何,好像是在相看一口骡马。
无言也乖乖任她摆弄,小狗一样张开嘴巴让她敲敲牙齿。
桂月满检验了一番,觉得无言是个好劳力。
高壮,肩膀宽,胸膛鼓,胳膊又粗,牙口也好,一定有一把子好力气。
就是吃的太多了,能者多劳多吃嘛。
无言叫桂月满如此无礼地对待,一点也不生气,他知道她预备收留他了。他第一次被人收留,心里很新奇,又很惶恐。
女人手指在他身上敲打摩挲,他感觉怪怪的,但毫不反感,只是有些忐忑,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满意。
“行。”桂月满发话了。
“我叫桂月满,我没爹娘,以后咱们两个过活。”
桂月满。无言在心里默默咀嚼这个名字。
桂月满说完,朝无言一笑,转身进卧房翻箱倒柜,终于给无言找了一双合脚的鞋。
是她头一回学着做鞋的硕果,做到一半发现鞋样子剪太大,她一定要坚持做完,以显示出她的勤劳。做完没有一位爹能穿上,被她珍藏起来,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她一直惋惜宝珠蒙尘,今天可算等到有缘人,她看着这双鞋,有种扬眉吐气的欣慰。
无言坐在板凳上,目睹她虎视眈眈的眼神,深感危机,将脚轻轻往后撤,害羞似的并起来了。
桂月满的爹是个木匠,闲时还上山采药,挖山货,什么都干。最后亲手打了两口棺材,把妻子和自己,一前一后埋进了黄土。
桂月满没学会木匠手艺,只能上山采些药,拿到药铺去卖。
桂月满决定借着上山采药的机会,试用一下这个捡回来的壮年劳力。
第二天,桂月满腰里捆着绳子,手拿柴刀,在前面开道,无言背上背着药篓,篓子里放着药锄,跟在桂月满身后。
二人脚力不慢,桂月满经常上山来,轻车熟路,无言头一回来竟然也毫不费力,不一会儿就到地方了。
桂月满叫无言卸下身上背篓,又把腰间绳子取下,和柴刀一并递给他,嘱咐他就在附近砍柴,卖也好烧也好,多多益善。
她觉得无言不一定认识这些药材,与其费时间教他辨认,不如先叫他做些别的。
桂月满自己把背篓背上,提溜着锄头,漫山遍野游荡着采药去。
她一路走一路挖,走了半晌,余光瞥见身后有东西,她回头一瞧,原来是无言。
他拎着柴刀,远远跟在桂月满身后,手起刀落,柴刀舞的虎虎生风,竟然真在卖力气砍柴。
他不紧不慢地和她保持一定距离,始终在她视线里晃悠。
桂月满生出坏心眼儿,低着头一路寻摸,装作找药材的样子,七拐八拐,越爬越高,很快到了山崖边上。
周围怪石嶙峋,没长几棵成材的树,没柴可砍。
无言正在砍一棵粗壮些的树,柴刀用的并不很顺手。好容易砍完,一抬头见桂月满走的又快又急,很快就只剩个小点儿,迅速消失在道路尽头。
他为难地看了看手中柴刀,狠心丢下没砍完的树枝,大步向她追去。
桂月满见无言手里拎着柴刀,大跨步来追她。看他着急的样子,逗的她忍不住咯咯直笑。
“你砍你的柴,跟着我做什么呀!”桂月满故意朝无言叫喊道。
听了这话,无言脸上有些迷茫,过一会儿,桂月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