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交锋

塞西莉娅急得往窗户下看了眼，当场要往下跳。

“停。”

汤姆单手提着她领子，像捕猫一样把她拉回来丢在地上，看她的眼神近乎怜悯，“这里是二楼。”

她不假思索道：“没事，死不了。”

汤姆：……

汤姆按着她的肩膀，越过她探出头朝下看，没有任何脚印的痕迹，周围的灌木草丛也没有折断的迹象，他嘟囔道：“还真是了不起的能力……”

缩回身子，他冷静地说：“好了，别急，看样子没什么事。回房间穿件好外套和靴子，叫上女仆一起出去找——记得走大门。”

他话还没说完，塞西莉娅已经回到旁边卧室，抢走了他的外套，一边穿一边往楼下跑，焦急地说：“该死，他跑哪去了，他对这里又不熟悉，迷路了怎么办，要是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他矜持地点点头，“不排除以上可能。”

“你管这叫没事！”

汤姆无辜地说：“又死不了。”

塞西莉娅：……

她没心思跟汤姆贫嘴，转头祝福女仆，忽略了里德尔夫妇茫然且愤怒的目光，两脚踩上靴子，踏上湿润的泥土跑出门。

汤姆用眼神示意父母安心，在她后妈细心地关上门，按高低顺序整理好乱掉的鞋，伸着懒腰经过长廊，不经意往窗外一瞥，啧了一声。

“该下雨了。”

似乎应验了他的话，天空中厚重的云翻涌得更厉害了，不多时聚集成重重叠叠的乌云，接着像海绵一样开始往外挤水。

和汤姆预料中分毫不差，他的父母一听是他赞同的，很勉强的姑且接受了——虽然先按着他的头驱了趟邪。

他哄了父母去客房休息，走到落地窗前战力，窗帘打开时便仿佛置身室外，狂风骤雨迎面而来，雨滴打在玻璃上啪啪作响，不时夹杂着轰雷和惨白闪电。

雨滴搅地他有些心烦意乱，下意识看了眼时钟——两小时过去了。

塞西莉娅还没有回来。

汤姆开始反悔，让她一个女人在半夜里冒雨出去实在不应该。

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但他直觉那小鬼屁事都不会有，就算碰到狼也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但塞西莉娅可不一定。

他已经开始担心她能不能正常走在路上，不要跌进下水道里了。

汤姆捏了捏眉心，认命地拉过大衣，提着两把雨伞走出大门。

他像一只机敏的猎犬，在步入雨幕的同一刻嗅到了目标气息，坚定不移地跟着自己的直觉出发。

密集却纤细的雨丝斜斜刷过，灰蒙蒙的天色中有一股寂静的美感，沙沙雨声淹没了脚步的声音，只能听到大自然的独奏。

汤姆穿着深色的长款风衣，围着围巾，一手放在口袋里，单手撑着雨伞，黑靴步伐优雅，就像是雨天的画卷。

忽然，靴子的主人停了下来。

他没有转身，似乎只是在为雨景驻足欣赏，漫不经心地说：“出来，我知道你在。”

没人回应他，周围的寂静与方才如出一辙，显得他开口的样子像一个疯子。

汤姆眯了眯眼，转身朝窗台下的花丛走去。

男孩隐藏得很好，窗台的阴影恰到好处的吞没了他，延伸到花丛的位置，装饰用的藤曼也为他提供遮蔽，不仔细看极易忽略。

幸亏睡衣是白色的，不然怕是他也很难发现。

汤姆冷冷地开口道：“识相点就快出来，你以为我愿意在这种鬼天气出来晃悠，少给脸不要脸了。三秒钟，出来，和我回家。”

什么东西从高空坠下，他反应迅速地往旁边退了一步，看到一节干枯的树枝落在他脚边，他嗤笑一声，“好，你逼我的。”

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伸出，把□□稳稳地对准草丛中的男孩，他嘴边勾起一个近乎愉悦的笑容，泰然自若地说：“我数到三，一——”

他话音未落，蹲在草丛中的男孩噌地站起来，野兽般的眼睛恶毒地盯着他，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又出现了，汤姆瞥了他一眼，视线移到他湿漉漉的黑发上，继续道：“二。”

他能感觉到拽着他的无形之手力气在虚弱，不久难以为继，无力地放开了他的身体。

果然，只要眼神不对视，魔力的影响便会大为消减。

小汤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身体僵在原地，头脑飞速思考着他能用的所有手段。

“为什么是你。”他质问道。

“不然还会有谁，”汤姆讥讽地笑着，“哦，你是指塞西莉娅吗，别做梦了，她跟你没什么关系，真遗憾，她是我的妻子，但不是你的母亲——她不会来了。”

风声簌簌吹过，夹杂着某种尖锐刺耳的声音，如同厉鬼的哭嚎，令人毛骨悚然地传来，这不是寻常的声响。

汤姆察觉到，好笑似的说：“你就这么想死？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