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离回到皇宫
“父王,儿臣回来了,前些时日去山间踏春,不料脚滑,受了伤,在山间疗养了片刻,望父皇见谅。”符离带着憔悴的脸微弱得拜见这位陌生的父亲。
十岁的她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冷淡,毕竟一生最亲敬的他们都惨遭杀戮,再加上懂得的太多道理,她早就把这世间看得太淡太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带领密军一统天下。
强权者,一语动千人。如今她是密军的大司令,她是密军的女将军,世界逼着她必须懂事,逼着她学会伪装。
符离出门踏春是真,而受伤是假,她实
则是在得知消息后,看望了符家亲人。
宋戾将他们的尸骨埋在了荒山野岭,符离带着密军遣移到这个地方,为他们立碑牌,慰藉亡灵。
盛泽山
“母亲,是巾国不配。”
“请母亲祖父放心,我符离必定不负所托!”
“届时,符离定为符家建将军祠堂,让您们亡灵有归!”
宋戾怎么也想不到那批物资是密军用来
支援巾国大军的,符家毕竟不能眼睁睁看着
巾国一步步逼近深渊。
暴虐的畜牲只会死死盯着渴望已久的猎物,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最后不假思索的厮杀。宋戾不就是这样吗?
父亲,是多么仇视的存在。
短短的六年,宋戾就有了好几个女儿儿子,符离虽身为二公主,却不受人待见,除了最小的弟弟宋凫对她是敬佩不已。其他兄弟姐妹都欺压戏耍她。
宋凫是皇后的儿子,他是皇后好不容易诞下的皇子,倍受疼爱。
除了宫里大事,符离会出门,平日里都在屋内自学兵法,偷练武术,这些书籍都是阿页和孙哲偷偷带进宫中的。
她铭记母亲的忠告,六年来她不得不忍着宋荣姃的欺压嘲讽,毕竟她这父王有太多双眼睛正探寻着符家的“东西”。
宋荣姃是端德皇后的女儿,符家还未败落时,她只不过是一个妃子之后。
符离的院子是宋凫的“避难所”,在那儿他可以做自己,不必学习枯燥的礼数和古经,能从阿姐符离那儿学到有趣的道理,听稀奇怪闻,在他心里符离是最有见识的人,无比敬仰,但他也因此被皇后禁足多次,要知道符离被全宫人认为是怪人。
符离平日不愿与任何人有交际,在他人面前永远都顶着空洞无神的丹凤眼,眼睛里流露出的蔑视和嘲讽另他人很是生厌。
除了宋凫,其他姐妹兄弟对符离不是避而远之就是欺压戏耍,在他们心里她不是姐姐,只不过是罪恶的先皇后之女。
宋凫是她在这宫中唯一亲近之人,符离的确把他当亲弟弟,她也同样欣赏他打小自有的善良仁爱,沉静聪颖,若他做君王定成大器。
“这些年来,百姓出现多次反抗之举,宋戾忙于政事,制定王法,整治民风。啧啧啧,那治罪手法才叫残暴啊!”阿页偷偷溜进宫看望符离,带来一些秘籍和生活补给,顺便聊聊当下时事。
“还整治民风,呵,果真是愚蠢,这官风腐败至极,官员无能无仁,滥用职权,欺压百姓,甚是贪婪,他倒是将他们护得不错。”
符离把玩着手里的檀木茶杯,慢悠悠得给页姑姑沏茶,不免嘲笑起无能的统治者。
“喂,小离离,你这手背怎么回事?!”
页妡儿注意到符离手背上三个铜钱大小的红点。
“还能是什么,受欺负了呗。还有,页姑姑!能不能成熟点,我也已经长大了,别叫我小……啧我都说不出口。”符离不情愿的转过身,用衣袖遮住红点,若无其事得给页姑姑端去。
“药拿来!还喝啥茶呀,快去!还说自己长大了,长大了都应该知道照顾自己!”页姑姑像训斥自家小孩儿一样冲着符离念叨着。
符离慢慢挪动,委屈的样子把手和药递她。
“再这样被欺负下去,我小离离怎么吃得消啊。这么多年你在朝,我和孙哲在野,也没办法保护你……这皇宫里的人心怎么这么冷漠恶毒?下次被我遇到了,我一大嘴巴子啊!”
符离静静看着年过三十的页姑姑不禁发了呆。如果我母亲在世,也同页姑姑一般大。
如果我母亲在我身边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受欺负了,是不是可以不顾一切的反抗,是不是我也会有个可以保护我的人……
“是符家亏欠了你……”页姑姑小声抱怨。
符离盯着伤口,说不出半个字。
人心,这皇宫里我自己的心不是最冷的吗?亏欠,符家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就走错了路?符家又有谁能被指定为亏欠我的人?
符离喜欢有胆有识的母亲,刚正不阿的祖父,武术精专的舅舅……她心里多么爱这个家啊……
亏欠吗?
页姑姑走后,她独自在窗前想了很久很久,想不清楚的答案,身上消不去的伤,被这瑟瑟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