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旧
收回视线,原来这时候她就与这指挥使相识了,不过前世她似乎总是忽略身边的许多事,她好像一心只想着逃离这里,去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到头来,所有的愿望都落了空,不过现在想想,即便将来出了宫城,或许也不能安稳度日,毕竟这个时节,是反派的成长阶段,等晏寄词称了帝后,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在他手上活下来。
想到这些,徐灵姣不免头疼,她打开装着给晏寄词药的锦盒,里面有许多珍稀药材,可她知道,有几味确实是不大对劲的。
虽然大昭为显示皇恩与友善,对质子们也算礼遇有加,可他们终究只是质子,还是怕养虎为患。
徐灵姣思考着,自己是应该先下手为强,干掉晏寄词,还是应该多讨好一下他,说不定将来他即位后,能留自己一命,说不定还能封自己一个管事当当。
杀了晏寄词,且不说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在大昭杀了其他国家的质子,肯定会被绑着送去大兖泄愤,若是影响了两国邦交,还会牵连家人。
徐灵姣连忙打断自己的构想,还是做一个好人比较容易一点,她将锦盒中的几味药拣了出来。
上一世,她去送药的时候,也打开检查过,只是对了一下品类,并没有细看,后来才知道,里面有几味药年头过久,药性极烈,她并不知道是谁这样做,左不过是那些皇家贵胄。
只是后来晏寄词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明明已经送了许久的药,忽然质问她是不是真的想害他,她当时十分纳闷,只觉得这人有被害妄想症。
过了几日,他在送药的时候,挥手将她招过来,问她有没有发现这药有什么问题,她细细辨认嗅闻,才发现有几味药确实是不对症的,甚至还会加重病情。
他望着她有几分无奈,似乎是发现她确实不是什么心机深沉,干了害人的事也面无波澜的人。
不过后来,她也偷偷的将药换了,毕竟要是被查出来,她肯定是顶包的那个,晏寄词倒也配合,依旧是那一副病恹恹,年级轻轻,整日一副苍白如纸,西子捧心的样子。
也是从那时起,他也很少向她冷嗖嗖地飞眼刀子了,他们相处得也越来越融洽,平时还能留个饭,虽然算不上朋友,但也算是个相熟之人。
徐灵姣将那几味药换了,她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晏寄词的住处,如今的他,只是一个被大兖送来的,不受宠的皇子,所以只在城西辟了一个小小的府邸,也没有母国之人相帮。
所以大昭之人才敢肆无忌惮,也不怕他将来报复,但徐灵姣清楚,他可不是什么好相与之人,一年多后,就会在他舅父得势后返回大兖,虽然平时没有显山露水,但他身边还是经营了一些势力。
徐灵姣乘着马车,一路上回忆了许多,不觉间已经到了,她提着裙摆下了马车,抬眼望向这扇熟悉的大门,牌匾并不太大,只书着几个清雅的小字——吟月小榭,这人确实挺会给自己立人设的,永远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不过这也是暂时保全自己的办法。
她轻轻叩门,等了许久才有人来开门,是一个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徐灵姣认出是王泰王叔,他虽然是北兖人,对她还算宽厚。
她行了一礼,“我是宫中典药使,今奉命前来给公子送药。”徐灵姣谦恭有礼地解释了自己的来意。
王泰略沉吟了一下便道,“姑娘请进,公子现下正卧床,这药确实是雪中送炭啊。”虽然不知道这药是好是坏,但寄人篱下,王泰首先还是道了谢。
引着徐灵姣到了里间,王泰轻声向着里面道,“宫中派了掌使送药,公子可要见一见。”
咳了几声后,一个虚弱的声音道:“自然是要见的”,有衣料摩擦的声音响起,似乎是缓慢地从床上支撑起来,过了一会才请徐灵姣相见。
床帐撑开,面前的男子不过才刚及弱冠,此刻确实一副病容,长发只松垮的竖了一下,几根发丝垂落在雪白的前襟上,衣领半敞,面色却几乎要与雪衣一般苍白了,虽然轮廓依旧深刻而明晰,但好像比徐灵姣记忆中的晏寄词还要瘦削些。
徐灵姣捧着锦盒微微福了福身,“宫中管事命我前来送药,还望公子服了药后能早些康复。”
没有听到回话,她抬起头看他,果然眼神凉飕飕的,不过只一瞬,又浅笑道:“掌使费心了,大昭的恩泽,某没齿难忘,如今已是午膳的时间,掌使若是不嫌弃地话,可留在这里,用些粗茶。”
“好呀。”话音刚落,她就瞧见晏寄词的眉尾扬了扬,似乎是没有想到,世上还有这么不懂得看眼色的人。
室内静了一瞬,晏寄词才催促王泰,“王叔,让刘婶多备一副碗筷。”王泰这才反应过来,答应了两声退了出去。
徐灵姣环顾了一下,屋子里没什么装饰,只有一套桌椅摆在中央,虽然已经是春天,但这屋子确实还透着寒意,这对一个生病的人来说,着实不利于恢复。
上辈子不知道对这里有多么熟悉,徐灵姣这会儿瞧着屋子,却发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