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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实。大郎君无子,故去后,小郎君承了家业。”
“小郎君有过目不忘之才,但他醉心水墨,又痴迷丹道,无心琐事,家中便渐渐有了亏空。”
“小郎君索性遣散了奴仆,以字画笔墨换取炼丹之资。小民感念主家恩情,自愿留下供其差遣,间或在外寻些杂事,生计虽艰,倒也勉强可以维系。”
“如此过了几年,小郎君被丹友举荐给了还是王爷的前朝昏君,进而被举荐给了皇……王妃的父亲。”
“家境渐好,小郎君却愈发怪异,在求仙问道一事上也愈发痴狂。小郎君擅画人物,尤喜画神仙,不知从何时起,他笔下的仙子俱为同貌。”
楚扬打断了他,直接问:“是王妃的样子么?”
雕匠摇摇头,困惑又认真地答:“小民未曾见过王妃真容,不敢妄断。但王爷说,王妃与雕像形貌相似,那便不是。”
楚扬蹙眉,问:“何意?”
雕匠解释道:“小民只是张家仆役,研磨添茶时幸得小郎君教导,粗识得些文字,略会些丹青,功力实在不堪一提。小郎君笔下的仙子,令人过目难忘,小民单凭记忆勾勒也只能现其两分形貌,更无论神韵。”
楚扬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一日,小郎君不知怎的,竟焚尽仙子图,并嘱小民万不可泄露图画之事、更不可显露绘画之能。几日后,祸事果然临了头。”
“小郎君被传召入宫,回府后双目无瞳、双手筋骨尽断。歹人带兵围府,翻出府中字画,一一验看后,俱付之一炬。”
“那歹人走前又对小民说,小郎君既是沾上了仙缘,便留他一命,仙君宽宏,赐他丹药,需日日服之,方可不令仙家怪责。”
“小郎君本就是清高孤傲之人,不过半年便郁郁而终!”
“小郎君不甘真相被埋没,临终前与小民言,他往日所作之图俱为瑶池仙子图,仙子入了王妃父亲的梦,王妃的父亲便召集画师,描述其形貌,唯小郎君所作最似梦中仙子。”
听到这里,楚扬抬手打断他,沉吟道:“你可还记得那是何年何月?”
雕匠掰着指头算了算,回道:“前朝旧历建武二年,元月。”
楚扬瞳孔猛然一缩,又问:“你家小郎遭难又是何年?”
雕匠面露悲色,不假思索道:“前朝旧历天监元年。”
楚扬不再发问,让他继续讲述。
“王妃幼时,小郎君便常被召去为其作画,眼见王妃与仙子愈发相像,对其身世便愈发地深信,也因此在修仙问道之途上愈陷愈深。小郎君本就为前朝昏君所荐,又将其引为同道,便私下重画了一幅赠予那人。”
“王妃的父亲……与仙子团聚后,宫中的仙子图亦不知所踪。小郎君信了彼时的传言,便焚尽所作仙子图,不敢再觊觎皇家仙缘。”
“可前朝昏君却不欲放过小郎君,召其入宫,当其面焚去赠画,并斥其泄露天机、应受天谴,遂断其手、毁其目!”
“小郎君最后与小民言,王妃确为瑶池仙子之后,他窥探仙缘,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但那昏君抢夺仙缘,亦必遭天谴,天下将有大乱!感念小民不离不弃的照料,他嘱小民务必亲佛重道、屯粮积物,早做打算。”
“时逢灵泉寺翻修扩建,小民便拜了名雕匠为师傅,后又入赘岳家,常年居于寺旁,以求庇护。”
楚扬冷笑一声,正色道:“那昏君妄求长生,逆天而行,确是遭了天谴。”
雕匠点头如捣蒜。
楚扬却又不悦道:“张家小郎自己也是丹药嗑多了,竟信了那昏君的歪理邪说。”
信仰被质疑,雕匠也被激出了勇气,立时分辩道:“王妃嫁与王爷后,不但连生数子,更助王爷战战大捷,瘟疫亦不敢近其身,又有慧正大师赞其得悟大道,小民不敢怀疑仙迹!”
楚扬怔了怔,面色平和了不少,开口时甚至还带上了笑意,“娶到王妃,确是本王之福之幸。”
雕匠顿时轻松了不少,一口气将所做之事和盘托出。
“小民家中妇人嫁与小民十年,未曾有孕,药石罔效。小民凭着记忆暗自雕了王妃的小像拜求,不久后,家妻竟真的有了身孕。”
“乡亲邻里看到了,便求上门来。小民不忍言拒,就照着他们的所求又雕了几个。谁知竟被那不良的商贩模仿了去,私下贩卖!”
“小民若有先知,怎敢如此冒犯仙子啊!”
雕匠再度跪倒,覆面于地,“王爷恕罪!王爷饶命!”
楚扬挥手止住他,“起来吧,本王不会治罪于你”,又唤入丁奇,朝雕匠努努嘴,“看好他。”
片刻后,楚扬拿着画回来了。
画卷一展开,雕匠就跳了起来,“是她!就是她!”随即又跪下,朝画卷磕起了头,“仙子娘娘!仙子娘娘!”
丁奇懵懵地看了看雕匠,又看了看画卷,眉宇间染上了些许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