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字见人知心性
才华横溢。我见他策论写得甚好,时常邀他座谈。可惜今年科举又错过了。”宫茂道:“他字也写得不错,王妃以为如何?”
“哼!字法怎么样先不说。此人大有问题。”江黛青神色冷然。
宫茂见说吃惊,这才看到江黛青脸色难看:“怎么说?”
江黛青铿锵有力道:“此策论文字:随意赋形,拗垤踉跄,线条僵硬决绝,尖角料峭,极具攻击之性,让人观之心绪难宁。”她说:“若此人性格张扬跋扈,常常与人冲突还则罢了。如若确如宫大人所言‘沉着内敛’,那必是背地里有供他发泄攻击性的渠道。”
宫茂茫然道:“此言何解?”
江黛青面无表情:“我是说,他至少是个潜在的杀人犯。”
宫茂毛骨悚然:“这......是从文字中看出来的?”
“自然。”江黛青心道:应用心理学分支笔迹学。
宫茂瞠目结舌,心中暗想:这就是书仙的能耐?但还有些将信将疑。
恰在此时,嵇元也回来了。宫茂见他来,忙欲起身行礼。嵇元抬手示意免礼。江黛青就将手上策论递他:“看看此人文字。”
嵇元接来从头细看,渐渐眉头微蹙。宫茂知他书画造诣高深,小心翼翼地问:“祾王觉得如何?”
“不俗,甚野。”嵇元的评价很是简练。江黛青问他:“你觉得此人如何?”
“策论写得不错,稍显激进。可是个怀才不遇的年轻秀才?”嵇元评价:“急躁了些。”
江黛青微笑:“宫大人可说了,这是个沉着内敛的人。”
嵇元也是诧异:“哦?”江黛青直言不讳:“此人奇怪,我要查他。”
“查他什么?”嵇元不解。
宫茂一言以蔽之:“王妃说,段居真是个潜在的杀人犯。”嵇元也是震惊。
江黛青问宫茂:“宫大人和此人相熟,可将他的个人情况说与我知。”
宫茂回想:“也简单。他父亲就是个远近闻名的饱学之士,只可惜终生不能一第。也因此对段居真教养得甚严,段居真年纪轻轻就有才子之名。但是他父亲却拘住他不叫他应考。据说一是希望他能厚积薄发一举中第,二是他父亲首次应举就是二十,他身为人子不能越过父亲去。”
嵇元听了直摇头:“学究。”江黛青则关注别的:“他母亲呢?”
宫茂回说:“段居真幼年生母早丧,其父不曾再娶,而且据说他一直茹素就是为病逝的亡母积福。”
江黛青连连冷笑:“好、好、好。自小失恃,生父严苛,怀才而不遇,再加上父亡丁忧。诱因和触机都齐了。”她摇头道:“偏偏还茹素!”
嵇元和宫茂面面相觑,似懂非懂。江黛青却道:“现在我可以肯定的说他已经不是‘潜在’的杀人犯了。”
宫茂越发心惊:“可是,我并没有接到失踪人口的报案啊。”
“那高危人群呢?”江黛青问。
宫茂不懂:“什么是高危人群。”江黛青盯着他:“乞丐、流民、身或心有残障之人、过境单身客、深巷暗里娼。”
“这些人即使死了也没人知道,更不会有人报案。”嵇元听懂了:“那你就是要到义庄去找线索了?”
江黛青若有所思:“义庄确实是条路子。但这还要看他的冷静期长不长。若长,其实有更妥善的做法。”
“毁尸灭迹。”嵇元道。江黛青点头:“不错。”
宫茂问道:“冷静期是......”
“是指一个凶犯作案后获得满足平静从而蛰伏的时间。”江黛青解释:“杀人犯的冷静期会缩短,作案频率会逐渐变高。”
嵇元说:“你要去义庄,让风荇陪你。”
“不,叫他盯着段居真。此人危险,随时可能犯案。如果可以抓个现行是最好的。即便没有,也可以观察他的生活习惯。对我们推理也是有利的。”江黛青说:“我带梅言去。既要尸检,他比风荇有用。”
宫茂吃惊,嵇元也眉头微蹙:“你要检尸?”
江黛青似是怕宫茂为难:“我只先大略看看是否有非正常死亡的情况,要检尸自然是要带回府衙在敛房检验。”
此事还未张扬出去,白日去义庄也没有什么危险。嵇元向来尊重江黛青的决断,当即点头道:“那我和意远说一声。”
嵇元和江黛青别过宫茂,一起回了馨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