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动
“渐儿!”
许贤妃一眼便看到大皇子脸上的巴掌痕,急忙奔跑过去,将按着大皇子的宫人推搡开,俨然一副极心疼孩子的慈母心肠。
“我的儿,谁打了你,还打的这么狠,好大一个巴掌印。”
“在这宫里,谁敢打我的渐儿,母妃定然不饶了她,好孩子,别怕,母妃来了,有母妃在,没人能欺负你。”
她这一声声的,哀切至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皇子被推落水被欺负了呢。
谢期冷哼一声:“贤妃不必问大殿下,这一记耳光是我打的,你要饶不了我,现在就来吧。”
谢朝想要先跪下请罪,然而萧直却完全没看他,此刻他的眼神,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谢期身上,带着几许兴味,甚至是怀念,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许贤妃和大殿下。
贤妃没想到,谢期居然能这么猖狂,下意识看了一眼萧直,却发现这人神神在在,根本就没看她,顿时心里一沉。
“贵妃,就算你掌管六宫,手握凤印,可你还不是皇后呢,就算是皇后,也没有嫡母殴打皇子的做法,陛下就在这里,贵妃这样肆无忌惮,将陛下置于何地。”
谢期却丝毫不慌不忙,面对着萧直跪下行礼。
说话也是不卑不亢:“陛下,妾身的侄子被大殿下推入潭水之中,妾身的嫂子被大殿下的内侍官压制住,不让嫂嫂救我侄子,大殿下更是放出话来,说我谢家子乃是罪臣之后,死不足惜。”
“不论妾身的父亲当初犯了多大的错,但陛下仁慈,仍旧留着我哥哥嫂嫂的爵位,谢家子并非罪臣之后,就算是罪臣之后,奴籍出身,也是大梁子民,大殿下如何残忍嗜杀,而身打了大殿下一巴掌,叫他明白道理,也问心无愧。”
“今日不是我谢家子,若是别家大臣之子,勋贵之子,大殿下敢这么做?贤妃与其先告我的状,不如先自省己身,如何将大殿下教成这副草菅人命还不甚在意的模样!”
她说的话掷地有声,说完便直挺挺的跪着:“妾身已经说完,若陛下觉得妾身有罪当罚,妾身绝无怨言。”
萧直的眼睛亮的惊人,刚要说什么,大皇子便呜呜哭了出来。
“你侄子死了又如何,你们谢家就是罪臣之后,大家都这么说,本来父皇就应该废了你,不过区区一个贵妃,也敢管本殿。”
“父皇就窝一个儿子,等我将来继承了皇位,把你们谢家都杀了,把你扔到冷宫去,也没人敢说本……”
萧直眯起了眼睛。
谢期冷笑,只觉得大皇子和贤妃实在蠢钝无比。
贤妃也吓得够呛,扑过去想要捂住大皇子的嘴,却已经太晚了。
萧直一个眼神,就把贤妃吓得呆立在地,他语气很柔和,柔和的像是根本就没生气一样。
“渐儿,你这么想是身边的人对你说的吗?他们还对你说了什么?”
萧渐也有些怕萧直这个父皇,因为父皇对他其实没有怎么破格的宠爱过,一开始贤妃和他也小心谨慎,贤妃还经常告诉他,要孝顺父皇不能张扬。
但萧直只有这一个儿子,时间已经太长了,自登基到现在十多年的时间,后宫中都只有一个萧渐。
贤妃松了警惕,宫人不敢不讨好这位皇子,就连当初盛气凌人至极的孙德妃,也对大皇子和颜悦色。
萧渐以为萧直根本就没生气,顿时放松了许多,居然开始撒娇抱怨起来。
“父皇,儿子只是教训一下罪臣之后,儿子没有做错,贵妃她居然打我,儿子长到这么大,没人敢打儿子呢。”
许贤妃心惊肉跳,怕的身子开始瑟瑟发抖,不过转念一想,陛下就只有这么一个皇子,肯定高高举起轻轻揭过。
萧直只是轻笑一声,却不再看自己这个儿子,反而问:“谢家小公子,情况如何了?”
“回陛下,脩儿只是受了寒……”
“朕问太医,没问你,你的医术比太医更高明?”萧直瞥了一眼谢朝,谢朝顿时不说话了。
太医拱手:“谢家小公子是受了寒,而且肺里呛了水,现在天气寒凉,就算是成年人被这么一激,怕是也要大病一场,小公子年纪太小,又受惊吓,若是能耐过这一场风寒,以后慢慢调养着就没事了,若是……”
太医不敢再说,谢期的眼睛都酸了,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谢朝心如刀绞,自己的亲子,自己哪能不疼,可为了一家子的性命,他们却只能忍耐,什么都不能做。
萧直也默然片刻,没想到情况居然这样严重。
看了一眼垂头跪着的谢期,萧直心中微叹,他早该想到,早年谢期虽然张扬,可嫉恶如仇行事颇有侠女风范,绝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故意发作到这个地步。
“朕知道了,黄存礼,把朕库房那支高丽进贡的百年老参拿来,江太医,你与太医院诸位太医全力救治谢家小公子,缺什么只管与黄存礼来要,不拘多少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