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事
荼蘼木的声音消散在寒风之中。
时鱼急忙转身,在褚泠渊心口的位置胡乱摸索起来:“他打到你了?”
瞧她有些焦急的样子,褚泠渊安抚道:“无妨,只是欲毒,于我无碍。”
见他说得轻飘飘,面色也确实无异,时鱼松了口气:“太好了,荼蘼木已死,这样就不会有人害江小姐了。”
褚泠渊点头,随手撤去了萧家上方的结界。
正值满月之夜,结界一撤,夜色变得更加清晰。
月白风清,万物静默。
时鱼仰头看着空中的满月,忽又听见褚泠渊沉声说道:“萧子科还在暗室。”
知道褚泠渊的思绪都挂在正事上,无心欣赏这月色,于是她也收起旁的心思,同褚泠渊一起转身。
刚走出两步,夜空中倏然响起一片嘈杂的鸦啼。
褚泠渊不曾抬眼去看,倒是时鱼仰头看去,发现夜空不知何时被无数寒鸦覆盖,鸦群盘旋了一圈后,俯身朝着她身旁的褚泠渊凶猛冲来。
未等时鱼开口提醒,褚泠渊已经云淡风轻地抬手。
他的手抬得轻巧,可掀起的风劲却十分之大,颇有要拨云散雾之意,那风将本已落地的白雪吹得飞起,风雪旋转成一个漩涡,把冲来的鸦群搅得七零八落。
时鱼很清楚这事情是谁搞的,立刻蹙眉朝四周喊道:“鱼六!你出来!”
她的话音落下半晌,鱼六的身影才磨磨蹭蹭地出现在萧家的屋顶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时鱼疑惑地看着他。
鱼六甩着两个空荡荡的袖子,回道:“救你啊!这两日我们一直都想冲进萧家把你救出去,可此处有结界,直到刚刚结界才消失,这不赶紧冲进来救你了。”
时鱼有些无奈地说道:“救我什么?有神尊在,我这不好好的嘛。”
鱼六弯身仔细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确实没看到有受伤的地方。
未等鱼六开口,一只寒鸦突然落在时鱼的头顶,用嘴啄起她的脑袋:“你怎么还是和天人混在一起了,真不想要小命了?!”
时鱼诶呦了几声,可寒鸦还在用力啄着,似是想要啄醒她一般。
看她痛得蹙眉的模样,褚泠渊抬手抓住那只寒鸦,将其从时鱼头上拿下,淡声说道:“放心,我不会伤害她,若没作恶,我便没理由伤害你们任何一个。”
被天人攥在手中,寒鸦的身子无法自控地打起颤来。
感觉到寒鸦的恐惧,褚泠渊很快就松了手,转而看向时鱼。
“我去处理萧子科。”
说完,他倏地转身消失不见。
时鱼有些沮丧,她本想和褚泠渊一起去来着,可看起来褚泠渊已经不需要她了。
鱼六从房顶落下来,小跑到时鱼身边,愁眉苦脸地说道:“你可真是我的活祖宗,说什么不要掺和进来,可我们又不是没有心肝的,你有难我们怎么能置身事外,你倒好,半点不顾我们这两日有多担心你。”
被这么一说,时鱼顿感愧疚:“是我不好,没想那么多,不过这两日萧家的事太多,你们没办法进来,我也没办法给你送信,幸好有褚泠渊护着我,眼下是皆大欢喜,你也不要气了。”
见她态度诚恳,鱼六转瞬露出憨厚的笑脸:“行吧,等回了莲清山,你可要把这两日的事仔细给我讲讲。”
时鱼点着头,在她上方飞着的寒鸦又开口说道:“你说天人护你?真是稀奇。”
“你才稀奇呢,明明都没见过天人,还一通乱说,我因为你那番话差点没被吓破胆,其实天人的心胸很宽广,和你说的半点都不一样!”时鱼用指尖戳了一下寒鸦的嘴。
可她说完,寒鸦却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他一定是装的,待他暴露真面目时,你就完了!”
时鱼把脸转到另一边,不再理会寒鸦。
这会儿她的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但和之前有些许不同,这次的痛像是尖锐的刺般,一下又一下地戳着她的身体。
她暗想,还是先去找褚泠渊把腹中的鲸吞取出为好。
为了不让鱼六再跟着担心,时鱼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悄悄用手揉着腹部,弯唇笑着说道:“我也去暗室看看。”
时鱼向前走去,可腹痛越演越烈,她咬牙忍着疼痛,却在下一瞬倏地眼前一黑......
*
“她怎么还没有醒?”
“放心,神尊说她无事,那必定不会有事,许是太累了,才会睡得久一些。”
第一个声音是江时月,第二个声音十分沙哑,时鱼耳熟,褚泠渊扮成萧灼时用过这声音。
时鱼合着眼缓慢地转了转眼珠,许久才费力地睁开眼。
见她醒来,坐在床边的江时月一喜:“小鱼,你终于醒了。”
时鱼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窗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