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芙蓉糕
喓喓这番话让我茅塞顿开,不禁陷入了沉思。英子叹了一句:“这话好有道理啊。”我也赞同地道:“原来‘君子不器’就是这个意思。那你觉得,他应该如何运用自己的美貌呢?”
喓喓:“美貌这个东西,我也实在还想不到好的用处。不过最下等的用处,便是像他如今这般,以美□□惑欺骗他人。虽然他还没有到谋财害命的地步,但总归来说都是同一种用法。其次嘛,最好是懂得和自己的容貌和平相处,不为此而志得意满,滋生欲望,而是保持平常心。”
我:“言之有理啊。不过美貌这个东西,本身的存在就已经很有用处了。好比和阿离哥哥相处,只要他安安静静的不说话,不生气,光是看着就能让人心情愉悦了。我看最好的用处,就是让他多多和人相处,同人见面,大家开开心心的自然就太平了。”
聂英子听了这话点点头,然后就被自己的设想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又道:“说起来,迎春庆典那天我和他聊了几句嘛。——你听说过这种说法吗?男女之间的两情相悦,其实只是一桩交易双方都还算合意的买卖。江小凝就是这么说的,他说喜欢一个人没那么美好,也没那么浪漫,动情只是人天生的欲望,就和人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样。他还说虽然有许多人仰慕暗恋他,但他们根本就不了解他。他们喜欢的,只是他们以为的那个江小凝,而不是真正的他。所以这样的喜欢对他来说与其说是一种光荣,还不如说是一种负担。”
我:“既然是负担,又为什么要和他们交易下去呢?”
“这个嘛……反正他说不少人对他的喜欢都是有条件、有目的的。他们只是看中了他身上的一些东西,想让其为己所‘用’罢了;而他只是习惯了先一步从中抽身而已……”说完顿了顿,又道:“我可不是为了他说话啊。我只是觉得,那些女孩子明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也从未掩饰过自己的本性,却还是会不长教训地自讨苦吃,这也就不能完全怪他了吧。”
说到这里,我不禁认真思索起来:“若说他没有掩饰,我不认同。只是男欢女爱是人之本性,天性使然,他追逐天性,其实无可厚非。可越是原始的东西越需要规训教化。好比普通人只需要一日三餐,再好吃的东西,也有适可而止的时候。可有的人却贪嘴得很,一直吃还一直喊饿,看起来是吃多少也不够,其实反而纵容了本性,损伤了身体。”
聂英子:“可有的人就是贪嘴得很,那能怎么办呢?”
喓喓:“自省自律,克己复礼。”
聂英子:“说得这么简单,可是很难做到啊。”
喓喓:“当然难了,要不然这世界早该清明太平了。”
我插了一句:“或许他该吃的不是饭,而是药。”
聂英子:“嗯?”
“不是你说的吗?动情就和人饿了要吃饭一样,一个人一直喊饿,那就不是饿,而是病了。”
“那你呢,你不是一天也要吃好几顿吗?”聂英子疑惑。
“我也病了啊,所以才觉得不妙。”话犹未了,喓喓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聂英子还来不及奇怪,也跟着笑了。——不过,这病该怎么治呢?他又能吃什么药呢?
……就这个问题胡乱讨论了一路,一行来到藏书楼下,临分手之际聂英子才扭扭捏捏地掏出一封信来:“这个是周铭托我转交给你的。他前天就让我找机会给你,我忘了……”
我就着他的手看了一眼信封:“那就帮我直接丢掉吧。”
“丢掉?!这不太好吧。”
“我不认识他,干嘛要看他的信?你和他实话实说就行了。”
聂英子翻来覆去地看了看信封,有些拿不定主意:“你虽然不认识,但他到底还是我的同窗嘛。要不,你还是看一眼吧。”说完语气愈发肯定:“你还是看一眼吧,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呢?”说着手上就帮我把信拆了,视线却避开,将信纸直接支到我眼前:“怎么样,他说什么了?”
我:“把手拿下来吧,他没说什么。只说我在《庭下书》中的用典有误。”
“真的?”聂英子放心地把手拿下来,眼神获得许可,便皱着眉头慢吞吞地看起信来。“……他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啊,他说的对不对啊?”
“其实这个典故两种用法都可以,不过谨慎起见,我再去查一查书好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吧,正好你帮我回个话,我就不用再回信了。”
“哦……”聂英子眼睛还在信纸上流连,迟钝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你说的书……”
“藏书楼就有。”
“好好好,好,”说着仍旧收好了信,笑着挽起了我的胳膊,道,“这回我也有理由上藏书楼了。”
隔天上午,阿淙送来了芙蓉糕。
抱着三盒芙蓉糕回到教室时,别致的糕点盒立刻就引得几个眼尖的人围了过来。“哇小玉,这不会是传闻中的芙蓉糕吧?还一口气拿了三盒,这是要请客的架势啊!”“是芙蓉糕吗?我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