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书写诗,却不知也有这个缘故。
萧南荀注意到萧贺川的窘境,常常从自己的碳中匀出一点分给他,一来二去两人就有了交流。
萧南荀把几碟招牌点心酥饼移到萧意欢面前,轻猫淡写道:“他后随军去往天水,我与他之间便凭着信件交流。”
萧意欢垂眼看着眼前嫩粉色的花瓣糕,手上的护甲敲了两下桌子,说道:“你二人还真是叫本宫出乎意料。”
“这离城门口虽然不远,四皇兄饶一段路也快到了。”
萧南荀话音刚落,门外的走廊上就传出点脚步声。接着,原本应该回府洗漱,准备进宫面圣的五皇子便推门而入。
萧贺川一身轻盈的银色盔甲尚未卸下,他腰间系着一柄长剑,见到萧意欢后面色不变地进来坐下。
萧意欢拿起茶盏,护甲微微翘起。她轻轻吹开上面的茶沫子啜饮一口,随后放在手边:“既然将本宫叫来,有什么话就说吧。”
萧南荀笑着拿起旁边的圆肚茶壶,又将萧意欢的茶盏给斟满了。
“我欲登皇位,想让皇姐助我。”
不出所料。
萧意欢看向他,黛眉蹙起:“本宫为何要助你?”
“因为我注定与太子、三皇子为敌。”
萧南荀嗓音微冷,随后话锋一转,说道:“当年宋贵妃为人跋扈,欺压后宫妃嫔是常事。她让我母妃为她绣百花图,勒令十日之内绣出。我母妃不敢怠慢,为此生生熬坏了眼睛。”
此事让他耿耿于怀多年,更决心要脱离低微的境遇。
“更何况,我知晓皇姐要做什么。”
萧意欢不置可否:“是吗?”
萧南荀颔首,随后语出惊人:“当年皇后薨逝便是遭宋贵妃暗害,如此,皇姐为何不与我站在一处?”
他这话刚一说出口,站在后面的婉瑶便神色骤变,下意识地看向萧意欢。
萧奕欢长睫轻颤,嘴角弧度瞬间拉直。她眉色描得深,长而弯,眼尾胭脂红色染开,神情说不出的阴冷。
她看着萧南荀,语气轻轻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萧南荀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不仅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知道自己怕是踩了萧意欢经年溃烂的伤处。
当年皇后薨逝,明面上是说突发恶疾,停灵过后早早入了皇陵。可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皇帝下令秘密处置掉相关之人也没有用,当时整个后宫风雨飘摇,都在传是宋贵妃害死了皇后。
后来萧意欢设计杀宋贵妃,针对萧轩盛与宋家的举动更是坐实了这一猜想。
萧意欢慢慢捏紧了手中的茶盏,面色不定:“......照你所言,本宫何不帮扶太子?为何要扶持你?”
说着,她扫一眼默不作声的萧贺川,语气讥讽:“纵使你二人结盟,依凭也不过是天水那一半北关军。又能做什么,逼宫造反吗?”
萧南荀平静道:“皇姐是当真以为当年皇后之死与德妃毫无关系?”
“当年宋贵妃之所以被赐死,盖是因为她在皇后怀着皇姐时下毒暗害的证据齐全。”
萧南荀说道:“拿出这些证据,德妃可出了不少力。”
这件事情表面上看是德妃为皇后伸冤,但往深处想一想,她竟能立刻拿出如此全面的证据,说明德妃当时对宋贵妃所做之事不是一无所知。那既然知道宋贵妃在害皇后,又为何不出声阻止?
“我不知皇后薨逝的具体缘由,但如若当年皇后身怀六甲时未曾遭宋贵妃毒手,最后结果如何还犹未可知。”
萧意欢听着萧南荀说话,面上彻底没了表情,眼底泛起一层红,透出戾气杀意。
这么多年过去,她果然还是不喜欢旁人提及母后以及当年之事。
萧南荀仿若看不到萧意欢的不对劲,继续说道:“皇姐扶持沈观坐上高位,任由驸马入牢狱,当真是不知晓此事?”
“老五。”
萧意欢盯着萧南荀,左手抚上右袖中的弓弩箭,指尖搭在开关上往下按,慢慢勾唇道:“果真是伶牙俐齿。”
一旁坐着的萧贺川眼瞳微动,视线从萧意欢衣袖上划过,随后突然开口唤了一声萧意欢:“皇姐。”
“在天水,云蘅常提及你。”
萧意欢按在袖中弓弩上的手指并未松开:“怎么,你主动与萧云蘅交好,是为帮他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