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沙尔汗抬手挡住萧意欢的去路：“你是不相信我会向萧齐皇帝陛下求娶你？”

他说着，垂下头去看萧意欢的眼睛，表情认真：“还是不愿意我求娶你？”

萧意欢回看他，黛眉如柳，凤眼微挑：“亲王在京城耳目众多，难道没告诉亲王这些时日发生什么？”

棕色眼瞳的亲王盯着她看一会，而后点点头：“果真是为了萧齐的卫侯爷。”

沙尔汗眯起眼，脸上轻松的神色散去，一下子就显出他面部轮廓的锋利，充满威慑力，和传言中替兄征战的骁勇亲王相吻合。

“好，元昭，我会向你证明我比他更强。”

在月氏，姑娘们从来都只青睐胜利者，她们会捧着鲜花绕在胜者的身边歌唱，却不会给予弱者半个眼神。

沙尔汗说完又笑起来，他从腰间摘下一个状似金葫芦的饰品，提在萧意欢面前晃了晃，而后抛给站在一旁的挽媱：“这个给你。”

随后他也不等萧意欢说话，挥挥手大笑着走了。

沙尔汗是草原沙漠上狡猾的狼，萧意欢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兴趣从何而起，也实在不想分出精力与其纠缠。

后两日重明台办了一场宫宴接待月氏沙尔汗亲王，萧意欢敷衍几句身体不适便打发了宫里的人，没有到场。

卫绛风倒是去了，去的时候神色淡淡，回来的时候也是面色如常。萧意欢试探两句，发现沙尔汗在宫宴上安安分分，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这让萧意欢莫名松了一口气。

卫绛风见萧意欢皱着眉，以为是这几日他慢慢减少安神香的用量叫她不舒服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殿下，用完膳后配臣去逛逛吧。”

萧意欢还没有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漫不经心道：“逛什么？”

“五月初五庙会的热闹，臣还不曾见过。”

卫绛风则是想着把人劝出去走走，消耗些精力，晚上或许能睡得好一些。

卫侯温声软语着实是磨人，萧意欢最后还是同意了一起出去看看庙会。

京城千景分东西两市，西市多异国来物，商贩缠着面纱头巾贩卖珠宝和香料。

街上熙熙攘攘，喜庆朦胧的红色灯笼一排排垂下。卫绛风神色认真，在一旁的摊子上翻了翻，用几两银子换来两个面具。

他将一只火红的笑面狐狸递给萧意欢戴上，自己戴的是只白色面具，面具眼眶凹陷处描绘着金色的纹路。

萧意欢被他护在身侧，两人并肩随着如梭人流中慢慢往前走。

她左手拿着一只糖人，右手捏着一包酥饼，不如卫绛风那般好兴致，但也没有觉得无趣。

经过一热络面摊时，萧意欢抬眼，正好和里面坐着的一人对上视线。

沙尔汗额头上的抹额未变，依旧穿着一身华美的月氏服饰，腰间挂着包有毡毛的兽牙匕首。他正与几个月氏商人吃饭，屈膝踩在长凳上端起酒碗灌下一口酒，无意间看向外面，视线触碰到萧意欢时一顿。

萧意欢面上不动声色，淡定地移开视线。随后伸手握住卫绛风的中指，在后者一下子软下来的眼神里拽着他要走。

卫绛风回握住她的手，顺着她的力道往外走：“怎么了？”

萧意欢没回答他，只可惜为时已晚，还没等她走出去两步，沙尔汗就已经拨开周围的人群走到了两人身边。

卫绛风本来就古怪于萧意欢的反应，察觉到有人朝这边走过来，他抬眼就看到曾在宫宴上有过一面之缘的月氏亲王。

两个男人视线一错而过。

有沈观前车之鉴，卫绛风一瞬间心里就升起了一层警惕，目光蓦然冷淡下来。他扣紧了萧意欢的手腕，下颔微微绷紧，看着在面前停下的沙尔汗。

月氏亲王的目光毒辣，基本没有被面具影响到。

“元昭，你的病好了？”沙尔汗半点不畏惧对面萧齐侯爷逐渐阴狠下来的目光，棕色的眼瞳看着带着火红狐狸面具的萧意欢。

萧意欢的手腕被握的有些疼，她毫不犹豫地拍开卫绛风的手，收回手腕揉了揉。听到沙尔汗的话，她半笑不笑：“好得差不多了，多谢亲王挂念。”

“草原上的姑娘天天都在骑马，身体都很好。”沙尔汗看着萧意欢有些泛红的白腻腕子，摸摸下巴：“元昭若是同我回月氏，身体也会好起来的。”

卫绛风盯着他，上前一步挡在萧意欢身前。他是萧齐人里的高个头，视线刚好与沙尔汗齐平。

“亲王喝了酒，说错了话。”卫绛风说得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牡丹娇贵，长在盛京才好。”

就这么一株染病的牡丹，他移栽回西南都舍不得，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月氏亲王还好意思提及漫天黄沙的月氏？

沙尔汗眯起眼看向眼前男人的眼睛：“卫侯？”

卫绛风唇角拉直，抚上面具摘下：“萧齐并非月氏，重礼教德伦。遑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