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山有虎

他们在凤凰栖边界的农庄徘徊了三天，玠风先后放出三只信鸽，似乎在等什么人，小月亮犹豫了许久，终于问出了口：“我们为什么还不去找焦炀？”话音一出口，不知想起什么自己先笑出声，“上次看到焦炀还是在流光城，不知道经过那次变故之后，他还认不认我这个侄孙女。”

玠风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安慰道：“焦炀是个爱慕虚荣的烂好人，他是不会明着撕破脸的。咱们这次是偷偷去，想办法暗中偷了火舍利就跑路。”

她默默点点头，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这些年我一直在凤凰栖，从来没有听说过火舍利这件宝物。”

玠风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这大泽的事情，尤其是几个吉祥物家里，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话音刚落，他便觉得自己吹牛吹大了，饴风凉月的事情他是一丁点都不知道，舍利子和上古神器之间的联系他也不知道。但是不要紧，除了这些他绝大多数事情都知道，其中包括大泽五州上三十三颗舍利子的下落。

老玠风在信里说得很清楚，十八颗无属性舍利子全在他手里，除此外还有一颗金舍利和一颗从升海身上搜刮来的水舍利，三颗土舍利都在展修手上无误，三颗木舍利都归温华所有。

至于三颗火舍利，其实焦炀只有一颗，没人知道剩下两颗火舍利已经丢失，老玠风其实追查过很久，却始终没查到。现在想来极有可能是黄铜之战期间，酉泽烧毁凤凰栖时悄悄偷走藏匿了起来，至今下落不明，甚至可能已经毁掉了。仅存的一颗被焦炀保护了起来。

老玠风知道它在哪儿，以前没必要偷人家的传家宝，现在情况不同了，这最后一颗宝贝绝不能落入饴风凉月手中。

老玠风留下的信里的记录了各地眼线的身份和联系方式，其中以大本营芬芳林眼线最多，虽然凤凰栖耕耘不深，但够用就行。他在凤凰栖边界等了两天，终于等到那边的眼线把火舍利偷出来、送给了他。

玠风在感慨老玠风安排靠谱的同时，还忍不住腹诽焦炀真是个废物啊，传家宝居然都看不住。还好饴风选择先去取石凉的土舍利，他才有机会打时间差先把凤凰栖的最后一颗火舍利偷出来。

他又等了两天，终于等来了一封信，和一个人。信是女神古寄来的，内含一颗木舍利；人是从石凉来的，骑着巨蝎，逆光而来。

玠风眯着眼看展修潇洒地从巨蝎背上一跃而下，远远地说：“你答应我的条件了？”

展修拍拍掌，巨蝎发出一声吼叫，转身便向森林身处走去。展修走到他面前，深深地看了一眼他身后站着的小月亮，然后问道：“既然你承诺斩魔后便将诛神剑交给石凉，我没什么不答应的。”

语毕，他便双手合十结印施法，再张开手时，手心便出现了橙色土舍利。他将这宝贝慎重地交到玠风手中，在玠风来拿的前一刻紧紧握住，郑重其事道：“我会看着你，别想耍花样。”

玠风目光炯炯地一把夺过：“我答应的事情，何曾反悔过？！”

说罢，他一把掏出八颗舍利子，吓了展修一跳：“你居然有这么多？”

玠风哪里有心情和他解释，他将这得来不易的八颗舍利子在空中转了许久，各种排列组合都试了一遍，从天亮试到天黑，毫无反应。小月亮站在山头远远地眺望，展修早已不耐烦地席地而坐，边打瞌睡边泼冷水道：“你行不行啊？要不要我把我的坐骑叫回来，换你下来让它上？”

玠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一把收起其中七颗舍利子，剩下一颗橙色土舍利则是飞向了展修。后者面露疑惑，玠风淡淡道：“没用，也许有什么东西是我们没注意到的，可能需要什么法咒才能召唤出神器。”

展修面色不豫，沉默地收回了土舍利。小月亮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默默地听着。

展修思忖许久：“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了？”

玠风当即反驳：“当然不放弃，我只是在想还有哪些地方可能会有更古老的记载。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应该去试一试。”

展修非常有把握地说：“石凉所有东西我都了如指掌，我确定没有了。”他转向小月亮，后者连忙说：“凤凰栖很多古籍壁画都几经战火，仅存的在黄铜之战里也烧差不多了，现存的都在黄铜之战后才创作出来的，与神器应该没有关系。”

展修掰着手指头数：“现在可能有机会的就那么几个地方，芬芳林，雨霖汀——”玠风打断他：“芬芳林没有。”开玩笑，那可是他的大本营，每一本残本、每一处壁画、每一段前青历文字，他都很清楚，并无相关记载。

展修：“那就雨霖汀了，也许我们再入一次流光城？”

玠风不知可否，倒是小月亮，弱弱地说：“为什么不去斧钺之都呢……”

玠风默默无言地看向她，展修有些不可置信：“斧钺之都？！那可是饴风老巢，他不是在追杀你吗——”

玠风制止了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说，为什么要去斧钺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