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赴女神谷
玠风去镇子最好的集市上买了咸口的零嘴,打算给小月亮路上带着吃。路过自己名下成衣店时犹豫了下,展修回去后一定会四处监视拾良记,想想还是安全第一、不能进去。
他已经很久没给小月亮添新衣了,想想很是愧疚。
于是他扭头又去补了一些零嘴和时新的胭脂。
为了安全他特意去的竞争对手的店,付账的时候门外一阵骚乱,他没太留意。出来后走在街上,身后一股又一股地人流往前涌动,他偶尔听到什么“可吓人了”、“两个月亮”之类的词,心里涌现出一股奇怪的感觉——不会,和他的小月亮有什么关系吧?
他不自主地加快了脚步,人群流动方向和他们打尖的客栈一模一样,他的心渐渐下沉,手里的油纸掉了一包也完全没注意。酥饼滚落到地上,瞬间就被向前奔跑的人群踩成了渣滓。他在心里不停地默念,不会的,她不会出事的,他就离开了一小会儿,他不会那么倒霉的。
长街尽头处人群都挤在一起,各个伸长了脖子不知在看什么,他们挤在客栈门口围成一个大圈,嘈杂喧嚷,外面根本不知道里面在看什么。玠风已然什么都顾不上,他随手扔掉所有东西、腾空飞起,越过人群降落后定睛一看——
客栈的伙计们还有几个路人如临大敌,一脸惊恐地围住一个人,他们再外一圈的人亢奋地喊打喊杀。而被他们围住、站在正中间的,不是别人,正是小月亮。
只见她披头散发、状似疯癫,双目失焦、手上似乎还有鲜血,周围人像是看鬼一样地看着她,满脸惊惧。
玠风颤抖着手检查了她一圈,发现她除了手指头有伤口外并没有其他的伤,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还没等他松口气,小月亮的眼神又吓到了他——
不正常,毫无聚焦,像是、像是丢了魂一样。
玠风小心翼翼地触碰她的手,叫着她的名字,她都毫无反应。他感觉心跳像是漏了一拍,一瞬间竟有些不知所措。此时身后不知是谁,在一片死寂中吼了一声“抓住她”,玠风如梦初醒般回头向人群吼道:“喊什么?喊什么?喊什么?看我老婆太漂亮想抢亲啊?!”
他不自觉地握紧她的手——她的手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任由他动作。
围观他们的人急吼吼地说:“你是这个妖女的丈夫?你自己看看她都做了什么!”
路人指着地面,玠风这才发现,他的脚下石砖上有很多符号——两个下弦月依偎在一起,像是被划破一般,还滴着血。这嗜血的符咒满地都是,一直从屋内画到门口,少说也画了十几个。有个伙计战战兢兢地说:“今天一大早我还才没开门,就看到这个妖——这位客官趴在地上,拿着石头不停地画这个符咒,谁叫她都不理。店里的客人都被她吓坏了。”
旁边另一个人立刻接上话:“一开始大家还以为这姑娘是不是着了魔,没想到被我认出来,这脏东西可是大魔头的标志,她一个小姑娘大庭广众画这个,是不是疯了?”
玠风眉头紧锁,他当然也认得这个符咒——饴风凉月。
原来这都是她画的,她手心还有一块石头,手指上的伤也是这样蹭出来的。
脑海里立刻回想起之前花霖说过的话,那些被他刻意淡忘的话。那时候花霖说过,饴风凉月的元神就在她这具肉身里。他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件事,“她明明好好的啊”,可是现在……
他小心翼翼地低头打量她的眼,柔声道:“你怎么从房间里跑出来了?在找我吗?”
没有回答,小月亮只是动了动睫毛,好似什么都没听到。她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好像对外界一点反应都没有了。他心中焦急万分,身后的人喊打喊杀的,他不耐烦地推开人群,有几个壮汉拦住他们、不让他们走,他翻了个白眼:“这地上的符号根本不是他所谓的什么脏东西,不过就是我妻子随手乱画的,那谁说这是大魔头的标志,你是不是眼瞎啊?”
他与刚才那人对视,眼睛瞪得老圆逼问三连:“你在哪儿看过这个标志?你就这么有把握你没记错?现在这么多人因为你的话风声鹤唳、万一你陷害了好人你确定良心能过得去?!”
玠风睁眼说瞎话、唬人一向是有一手的,那路人被他的气势震慑住,支支吾吾半天,瞥到呆滞的小月亮立刻如获至宝:“如果她画的不是饴风凉月,那她为什么会吓成这样?”
玠风反问:“那我问你,如果她画的是饴风凉月,她为什么要害怕?”
那人被问住了,人群中也疑惑声四起,“是啊她为什么要害怕”,“大魔头怎么会被吓住”……
玠风就是要抓住这个瞬间,趁所有人没反应过来,拉紧她的手、拨开人群便往外冲。等围观群众确认了标志,他早就带着小月亮出城了。
官道是不能走了,还得避开人群才是。待四下无人之际,他试了很多办法,甚至试过再探她的元神,可是等他进入她的脑中后,却发现那巨大的大荒之眼居然闭上了。
不行,这样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