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石凉州
这船经过三岔口,分岔走了东南向的绥泾河,三天后他们一行人上了岸,在小镇上备齐干粮等。绯红在炒货店徘徊买零嘴,付钱的时候崇渐瞥了一眼,怪道:“你不是最爱蜜饯吗?怎的又买这些咸口的吃食?”
绯红嗓音低沉:“换个口味。”
玠风双手抱胸靠在一旁看着,然后对伙计点点头,伙计见状,便把绯红的钱推了回去,笑道:“我们掌柜的说了,这单给姑娘免了。”
绯红一阵错愕,狠狠装到的玠风轻描淡写地耸耸肩:“你进门的时候不看牌匾吗?这是我的店。”
绯红和崇渐面面相觑,二人走出店抬头一看——食两记。崇渐疑惑道:“我记得你的店铺明明是‘拾良记’……”
三三都笑了:“谐音梗!谐音梗懂不懂?”他颇为骄傲,“这是我们掌柜的食品分店。”玠风微微笑:“这叫通过解构群众需求,整合头部资源、形成战役合力,在各重大赛道全面发力,通过组合拳完成各行业的目标对齐。”
绯红冷冷看他:“讲人话。”
玠风:“多开店,有枣没枣打三杆子。”
他说着话,一旁的伙计把账单和一大堆行李递到他面前,他随手一勾,再对着满地的东西施法、把它们收在袖中。绯红看不出那是什么东西,也不好问,努力找话题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今天天气好,适合御剑飞行。”
话音刚落,店里所有人都笑了,伙计边嘀咕着“外地人”边摇头。绯红不知道说错了什么,正有些不知所措,玠风解释道:“我石凉地广人稀,大漠连天,从这里去总坛,这一路上除了风沙还是风沙。你想御剑飞行,除非这眼睛这脸你都不要了。”
原来如此,绯红点点头,难怪从码头一路过来大家几乎人手牵一头骆驼。
绯红早就想骑骆驼了,此刻正跃跃欲试想挑一头,三三从后面牵出一头更大、更威猛、浑身泛着青金色光芒的巨兽,玠风腿一抬便登了上去。绯红回头看,腿一软、差点摔倒。
啊,这是、这是蝎子吗?个头还很大……
一眼望不到尾的蝎子队,队尾的还背着无数物资。鞍是纯金的,晃得人眼疼。绯红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爬了上去。玠风往后比划了下自己的仆人:“这些都是伺候我们吃喝用度的。”崇渐嘴角抽搐:“出门在外,方便为上,何必如此讲究?”绯红连连点头:“修行之人,岂能如此贪图享乐?”
玠风微笑:“我可不是修行之人,我是个满身铜臭的商贾,我不吃苦的。”绯红撇撇嘴,不甚赞同的模样。
一行人上了路,绯红这才了解到底何为“穷奢极欲”。蔓延几公里的蝎子商队,只供给他一人的吃喝用度,喝的是琼浆玉液,吃的是凤髓龙肝,水果要是冰镇的鲜果,煮茶得用小火炉配橄榄炭。谁能想象,在沙漠中间煮茶?
第一天的午饭都是最新鲜的食材,在大漠中摆了整整三桌、共计八十八道菜。多么浪费、多么奢侈啊,为了不浪费食物,绯红含泪大吃特吃。
一直有仆从领先他们、在前面先打点好,他们不紧不慢赶了一路,还有半个多时辰太阳就要下山了,绯红有些犹豫地看着天,玠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然后朝前方努努嘴。她一怔,定睛一看,夜色笼罩下的沙漠里竟然有连片的豪华帐篷。她欣喜若狂,随口道了几句谢便钻进了自己的帐篷,直到太阳完全下山才肯出来。
等她再出来时,暮色已沉,大漠中只有火把在照耀。她像是第一次见识到沙漠般,如同孩子般撒起欢来。白天还有些怕两人高的蝎子,晚上去主动去和它们玩耍,甚至去掰它们的钳子!崇渐看得心惊肉跳:“怎么忽然不怕了呢?”
只有玠风懂她:“我就知道,她一定会喜欢我的家乡。”
崇渐一愣,细想后顿时如临大敌,立刻站起来与玠风一道跟了过去。绯红身姿轻盈,三两下便消失在了夜色中,崇渐一个水属性的人,在沙漠里如同上了岸的鱼,哪里跟得上?而石凉是玠风的家,他自然驾轻就熟,很快就找到了她。
他远远看到她的时候,她正背对着他蹲在那儿,不知在研究什么。他凑上前去,发现她正削尖了脑袋,拿树枝在挖一个沙丘下的洞。他在掌心点了一个蓝色的灯,如同沙漠中的一颗星,他说:“沙漠里这种洞,一般住的都是狐狸或是沙鼠,它们的洞挖得都很深,你这样是够不着的。”
闻言,她眼睛一亮,不知想起了什么,瞬间便扔掉手中的树枝、转而在他身上翻检。玠风:“……虽然我任君差遣,但是你得告诉我你在找什么呀。”
她不接话,自顾自地在他腰间摸索,最后拆开他的荷包,然后施了个法。这初级法术玠风认得,是隐身法,原来她把昨夜那玩死的大老鼠藏到了他荷包里。玠风哭笑不得:“你什么时候把它塞到我身上的?”她吐了吐舌头,像是狡黠的小松鼠。她把那只死老鼠扔到洞口,然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拉他到一旁躲了起来。
他还是耿耿于怀,边跟着她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