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不料这葛鹏非但没有就此罢休，反倒步步紧逼：“我的老爷呦，若是人人都同这葛家兄妹一般，那我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我看还是趁早了结了得了。”

“葛鹏，你休要胡说！”葛玉梅忿忿不平道：“我们问你买了粮，现在是还不上钱，那日后还上就是，你凭什么污蔑我们。”

“哼哼，污蔑，你说我污蔑？”葛鹏大声道：“谁不知道整个葛家村你家最是穷困，我好心借粮给你们，你们呢，非但还不上，现在还反咬我一口。若是人人都同你们一样，我这乡绅不做也罢！”

葛鹏疾言厉色完又伏倒在县令脚下，嚷嚷着不平：“我的老爷，你可得给小人做主啊，这邸报和欠条我都给您递上，您瞧瞧，这上头写的，再看看我说的，哪句有说错。”

“就连还不上拿宅子抵押也是经过葛村同意的，您看，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林娉见之摇头，软硬兼施，好一个无所不用其极！

“你，你，葛鹏你太过分了！”葛玉梅说着就要上前同人理论，被葛村一下子抓住：“阿妹，莫要冲动。”

“大哥，你没听见他在污蔑我们吗？他就是欺负我们！”

葛鹏眯了眯眼，恶狠狠盯着：“葛玉梅，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丫头。”

葛村拽了葛玉梅一把：“玉梅，休要胡闹，你连我的话都不停了吗？”

惊堂木一拍：“肃静！”

葛家兄妹和葛鹏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大人！”

县令伸手往下摆了摆：“且慢且慢，容我一件一件的审。”

“先说这第一件，私自藏储多余的米粮并拿到集市上贩卖，为本朝法度禁止，你却明知故犯。葛村，这错你认是不认？”

“大人，我认。”

“不过本县一向秉承着宽厚仁爱的准则，谅你是初犯，现从宽处理。”县令略一思忖，道：“本官就罚你将这些米粮尽数充公，你可有异议？”

葛鹏毕恭毕敬道：“小人没有异议。”

“好，此案就这么结了。”惊堂木再度响起，县令颇为满意道。他又有所察觉，想起什么似的：“可你日后若是再犯，本官定不会如今日这般，你必少不了刑狱之刑。”

葛村叩首：“多谢大人，小人明白，日后绝不再犯。”

林娉见葛玉梅面露不满，似乎想上前理论，但见葛村摇头，她又停下了步子，杵在一旁不作声。

“好，你们都无异议是吧。”见此，县令捋了把胡子，道：“那接下来就议你葛村与葛鹏二人之间的纠纷。”

葛村一听来劲了：“大人啊，你可得为草民做主。”

林娉只见他匍匐上前，一把抓住了县令的腿，痛哭流涕，形象全然不顾，恨不得将涕泪全揩人腿上。

在众人看不见的暗处，葛鹏轻声贿赂：“您可是我们的青天大老爷啊，素闻您一向秉公执法，我这便想着将此案所得捐给衙门，以作犒赏之用。”

县令心中一惊：“使不得使不得。”

“小人心中早就这样想了，大人就莫同我客气了。”葛村一顿，“不过，这泼天的富贵是否享得，全看大人如何审了。”

他再次威胁：“该怎么审，不用我教你了吧？”

“这是自然。”

说完，葛村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葛家村最大的乡绅就属我葛鹏，借贷最多的也是我葛鹏。”

“若不是我发好心接济你们，你们的日子早就到头了，哪里还有今日！”

葛玉梅倒是清醒：“葛鹏，你不要转移话题，分明是你欺负我哥不识字。葛鹏，你好黑的心！”

“字是你哥哥签的，白纸黑字。”葛鹏指着借条道：“这才是真的，至于你刚刚的胡言乱语，空口无凭，有本事，你也拿出证据来，我葛鹏几时说是一成利息。”

“你给我看清楚，纸上分明写着三成！”

葛玉梅不满道：“你胡说！”

葛鹏晃了晃脑袋，颇为无赖：“葛玉梅是吧。我瞧你模样不错，不如这样，要是你家还不起钱，帮你当给我做个丫鬟抵债也行。”

“我呸，你个下三滥！”

“此言不假。”见二人争执不下，县令将借条示众，上面果真写着三成的利息。

在林娉看来，乡绅和葛村的争论中，葛氏兄妹处于下风，若这样下去必败无疑，必须想策略。

视线四处掠过，停在了沈似身上。

是了，怎么把沈似忘了，在场旁听的又不止她一人。林娉心中尚存一丝希冀，只要沈似开口，案件自能从头再审。

届时扭转局势也未可知。

林娉等沈似开口，谁知他闻言并未抬头，低眸不知在思索什么。

等了许久，林娉等不下去了，若是再无人劝阻，葛氏兄妹今日必败无疑。不知为何，她就是见不得乡绅一副无赖的模样，又或是原主与葛玉梅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