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蠢!实在蠢妇!
二夫人没料到她这一下,吓得一下子跌在使女怀中,被她在人前连闺名都喊了出来,脸上又被啐了一口涎水,恶心得满脸红红白白,一面不住地擦,一面喊人将她拉开去。 但她就是被人扯着头发了也不肯走,见捞不着二夫人,竟然一下子扑到明宜筱的身前,长长的指甲顿时在明宜筱的手背上抓出几道血痕。 她下了死劲,明宜筱被抓得尖叫起来,花容失色,放声大哭,整个二门都乱成一团。 二夫人见她竟伤了明宜筱,急得叫人将她拖下去,三五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也一同上来拉扯住她,这才将她从明宜筱的身边拉开了去。 明宜筱捂着自己被抓伤的手背,倒在二夫人怀里不住地哭,二夫人心疼得眼都红了,连声让人将她乱棍打死。 那妇人便大笑起来:“乔冬儿,我不过抓伤你的女儿,你便这样心疼,我好好的儿生下来健全的很,你将他的腿弄成这个样子,你怎么没想过我心不心疼!” 二夫人已然叫人将明宜筱先送回去诊治了,一边颤抖着手指着她,怒目圆睁:“你疯叫什么!来人,来人,裴阿姨已然疯了,伤了我的筱娘,将她给我……给我打死!” 整个堂下都闹得一团乱糟糟,那被称为裴阿姨的妇人被婆子扇了一巴掌,却还是目眦欲裂地瞪着二夫人:“乔冬儿,我在你身边做牛做马,被你当狗使唤却还不肯去死,就是为了我儿在你手里能过得好些。 想不到你这般不容人,将我的儿害成这般模样,我就是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你当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缺德事?我下了地府,定要寻到大……” 二夫人浑身筛糠一般抖,脸都涨红了,听到这里,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从使女手里站起来,急急两步冲上去,一巴掌将裴阿姨打得偏过头去,又将自己手中的帕子狠狠往她口中一塞,立即叫人将她扭送下去。 明二郎看着她被拖下去的模样,脸上浮起一丝恐惧,直往木轮椅上缩,他身边跟着的奶姆亦是满目不忍,将他的双眼蒙上。 裴阿姨口中仍有“呜呜”之声,目光如同淬了毒似的,竟有血泪颗颗滚落。 而等她看到在一边角落里静静站着的明棠,看清了她眉间那滴血滴似的朱砂痣,更是瞪大了眼,猩红的血泪滴滴往下掉。 二夫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便瞧见明棠不知何时立在侧门角,将一切收入眼底。 明棠迎着她,回以一个堪称温柔的笑。 二夫人浑身一颤,不知为何又想起明以良横死阶前的模样——彼时明以良就在她身侧,挑飞他的绣春刀离她不过半尺之距,她如死了一般,动也不敢动一下,而那日日在她跟前喊母亲的小郎君霎时死在她的面前,血甚至飞溅到她的脸侧,滴滴滚烫。 这温热好似尚在,二夫人终是忍不住,双眼一翻,软倒在一侧。 二夫人一昏,一窝子的使女婆子们吓了个半死,人人都围着二夫人打转,唯有明棠一人走到了明二郎的身边。 明二郎还在他奶姆的手下瑟瑟发抖,眼眶尽湿了,只听见身边有脚步声走近,随后一双微凉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脊背,如同奶姆哄他一般。 她的嗓音如云似的浅淡,散在他的耳边:“裴阿姨,是二兄的生母,是为了二兄忍辱负重至今。” 高老夫人才给出去榴花厅的钥匙不到几个时辰,便听得下人急哄哄地来报,说是明二郎的生母裴阿姨状似疯迷,闯到二门门口,闹得一片狼藉。 她躺得浑身酸痛,叶夫人正替她捏肩捶腿,她则手捧香茗慢慢品茶。听了这个消息,高老夫人手里的茶盏都晃了一丝,滚烫的茶水溅到手背上。 “又是出了什么事?” 高老夫人被牵得头一丝丝地疼。 她已然很久没有听到裴阿姨其人了。 裴阿姨原是她身边的大丫头,因性情温润周正,便被她赐给了儿子做通房享福去了,一直乖顺的很,很讨儿子喜欢,在二儿媳前有了身孕,大夫还说是个男胎。 只可惜二儿媳来报,说是裴阿姨产下了明二郎便血崩难止,之后一直在院子里养着。 明二郎生有骈指,恰巧有个癞头和尚在他洗三的时候醉醺醺地砰砰砸门,准确地说出了明二郎的骈指,并说他命格带煞,留在府中必定冲撞长辈,危及家人性命。 高老夫人并不舍得,结果不知怎的,原给明二郎备下的两个奶姆,一个在井边打水跌了一跤,跌进了井里淹死了;一个不小心吃着了有毒的菌菇,毒死在了房中。 她原本很是看重明二郎,毕竟是她的第二个孙子,但如今性命当头,她也不得不将这孩子舍了去,让尚在襁褓之中的明二郎跟着那癞头和尚去了白马寺,美其名曰祈福养病,一去就是数年。 明二郎不在府中,更无人在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