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宫六院你的珍宝家产!你可知他此举发兵,有多少人要身陷战祸之中,大蜀百姓刚经天灾,马上又有人祸——”
“穆翀举!”陈宏大声打断他,“你说这些做什么?你若是爱百姓爱黎民就去爱,你要打仗要救人就去救!和我有什么关系——和朕有什么关系!朕不认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朕凭什么因为他们的疾苦耽误行乐!”
“陈宏!你——”穆翀举一口气憋在胸口,登时拔了剑!
“你要干什么?妄图弑君吗!”
方才还躲在陈厚背后那女人忽然冲上来,挡在陈宏身前,“你口口声声说丞相叛国,可现在带刀闯入陛下寝殿的人不是你穆氏吗!”
“你——”穆翀举刀尖直指女人的眉心。
她毫无畏惧直视穆翀举的寒刃。
“你……”穆翀举看清了这张脸,他猛地想起,“你是——”
先皇灵堂之中,陈宏被架着呆了多久,木翀举就在陈宏背后跪了多久。日夜轮转他不敢合一下眼,灵堂中进出的每一个人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不是……先皇的……”
“咚——”陈宏一屁|股坐在地上。
“穆……穆翀举……”陈宏扯着他的衣袖,他方才那帝王威仪,对人颐指气使的派头,全消失不见,“不是这样的,”他喊着,几个字的功夫就崩溃,“翀举啊翀举,我其实、其实可以解释的……”
穆翀举的心彻底地碎裂了,四散在胸腔里面,连一呼一吸都痛彻。
他本还不能确认女子的身份,可现在陈宏这反应,无异于昭示天下他将父亲的妃子据为己有!
“你……”穆翀举想要抬手,却忘记了手中为了守护他而紧握的剑。
陈宏吓得连一声都不敢吭,他听见自己的汗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或并不是汗……他不敢想。
“你敢伤了陛下!”芮姬忽然发难,瞧准了穆翀举的剑锋,直接就冲上来。
“你——”穆翀举仓惶躲闪,那芮姬却追着剑过来,她肩膀如愿擦上了锋刃,鲜红的血一下子洒出来,她身上本就不剩几块白绸丝绵,经了这一折腾,简直不着寸缕。
“啊——”芮姬矫揉地倒在地上,她看向陈宏,这人眼看自己的女人被如此折辱,竟连一声也不敢出,他瞪大了眼睛,一颗滚大的泪珠咚地砸在地上。
早过了而立之年,竟还能吓哭,芮姬心中嗤笑一声,别过眼去。
她看向穆翀举,眼中满是阴谋得逞的开怀,她艳红的唇瓣微启,“你怎敢如此……”
话说到一半,芮姬忽觉不对。
她方才铆足了劲儿要流血吓一吓陈宏,将这大蜀君臣的关系彻底撕裂,可是现在……穆翀举的剑上,她抛洒的鲜血呢?还有她的肩膀……芮姬脖颈僵硬地转动,看向自己麻木的肩——伤口处丝毫不疼,因为整个胳膊已经……没有知觉了!
穆翀举胸口微微发烫。
他没有半点修行的本事,连清浊之气都分辨不清楚。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前所未有地发觉有什么东西从那匍匐在地上的女人身上、从她自作自受的伤口中……喷涌着,争先恐后地,冲向他的胸口!
“你……”芮姬已经撑不住身体。
“你是——”穆翀举两步上前就扼住了芮姬的喉咙。
他不清楚自己的身体为什么出现了这样的变化,和那个在定风岭的雨夜类似却又不完全相同——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你是魔修!”
“穆翀举!”
陈宏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像个炮弹一样弹到穆翀举身上,将两人撞得分开,他满眼泪满头汗,活像是从深潭中爬出来的。
“你要造反吗!穆翀——”
“轰——”
两人的眼光还未相碰,巨大的声响吞噬一切。
是从三人面前的大门处传来的,不……准确的讲,檀木精雕的大门联通整面墙壁,此刻已经没有了。
木屑和烟尘四起。
屋中积攒多日的淫|靡之气在这一瞬间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这不是人力能做到的事情。
大殿的地基都被撼动,断垣残壁在动荡中艰难支撑。
穆翀举心有所感,他看到了魔气——滔天的魔气!
“你们若还没有说完,我可以再等一会儿。”
来者挥了挥袖袍,尘烟散尽,穆翀举看清他容颜。
曾见过的,穆翀举绞尽脑汁,今日诸多突变原来都曾出现过预兆,可叹他彼时彼刻为何没能发觉!
眼前这力排山海之人,他们……曾在一个昏暗湿冷的雨夜相遇。
“魏氏行军太慢,我来给他们打个先锋,”戟天幽幽道,“二公子怎么看呆了?这才几日不见,就不认得了?”
眼前人和记忆中的重合。
同样的面孔为何能有如此大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