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听
第二天司晚醒来,盯着病房的天花板,眼神里没有一丝希望。
黄玉荣给司晚安排的是单人病房,安安静静的,仿佛与世隔绝,但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还是漂浮着。
一连好几天,司晚就没说过一句话,每天都像个机器人一样吃饭,睡觉,输液。
黄玉荣担心司晚因为洗胃落下病根,一直悉心照顾司晚的起居,偶尔会跟司晚说话,但司晚还是不说话,只点头或摇头。
黄玉荣为此还专门咨询过心理医生,了解了司晚的情况,期初还会逼她说话,后来渐渐也就放弃了。
其间路恣诩还是来过好几次,可司晚一次都不见。
这天黄玉荣提着做好的饭回来时,却发现门被反锁,黄玉荣一下就慌了神,害怕司晚又做出不可控的举动,连忙敲门,“晚晚!晚晚?”
可是喊了半天,门内依旧没什么动静,有护士路过,黄玉荣叫住她,“护士你好,我女儿在里面把门反锁了,能不能找备用……”
“妈,不要。”门内终于传来声音。
护士还有事忙,见状,无奈摇摇头离开了。
黄玉荣立刻靠近,捏着门把手,说:“晚晚,你……能不能把门打开,我们有话慢慢说。”
“我……没什么好说的。”
路恣诩过来恰好看到这一幕,过来,看着黄玉荣,说:“阿姨,怎么了?”
黄玉荣看到路恣诩就像看到救星似的,拉住路恣诩的手,说:“她将自己锁在病房里不开门,我怕……我怕……”说着黄玉荣眼泪不住地掉下来。
路恣诩安抚好黄玉荣,扶她到一旁坐下,说:“我来试试。”
黄玉荣点点头。
路恣诩站在病房门口,语气缓缓,轻声说:“司晚,我知道你很难受,能不能开门,给我讲讲,说出来就好了,这里是医院,我在外面说话不方便的,会打扰别人,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
此刻司晚正背靠门坐在地上,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翠绿的树冠和蓝天,说:“路恣诩,以后……都别再来找我了。”
路恣诩心一颤,整理好心绪后,接着说:“为什么?”
司晚捕捉到路恣诩的失落,眼泪夺眶而出,带着哭腔说:“我……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们。”
路恣诩深呼一口气,说:“我一点都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我是那么的胆小,懦弱,不堪……”司晚说。
路恣诩语气依旧温柔,说:“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啦?”
司晚摇着头,说:“那都是你觉得的,不是我!我从来都不是你说的那样!”
“你是,我看的出来,你只是被自己洗脑了,而我,旁观者清,我知道你本不是这样的,难道你忘了你爷爷了?那张照片你还记得吗,你坐在爷爷的肩上,举着双手,天真烂漫地笑着。”
司晚眼泪更加不可收拾,路恣诩接着说:“你想想爷爷,他肯定不希望你这样,他肯定希望他的孙女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活着。你现在这样,爷爷……”
“别说了!”司晚打断路恣诩。
路恣诩感受到司晚情绪的动摇,“司晚……”
司晚站起来,扭开门锁,却没开门。黄玉荣立马站起来,在门口等着司晚,但司晚却迟迟没有动静。
路恣诩有些疑惑,“司晚?”
门内传来声音,“路恣诩,你走吧,别再来找我了。祝你大学愉快,人生顺遂,继续恣意盎然地生活,忘了我吧……我不配你的好。”
路恣诩手攥地一紧,强忍着没让眼泪留下来,声音微颤:“忘不了……怎么办?”
司晚情绪再次决堤,崩溃地说:“我求你了,你走吧,我……好痛苦。”
直到此时,路恣诩才答应司晚,哽咽着说:“好,你一定要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相信自己。再见了,司晚。”说完路恣诩垂着头转身离开。
听着两人对话,黄玉荣在一边心疼不已,“小路……”欲言又止。
路恣诩硬挤出一个笑,说:“没事的阿姨,照顾好司晚。”
路恣诩走出医院,太阳的光格外刺眼,打在身上,路恣诩回头看向司晚的病房,越来越模糊,路恣诩无奈摇摇头,自嘲道:“路恣诩,你什么人啊,喜欢的人都说不再见了,居然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有没有心啊,还一个劲儿说别人没良心,你自己呢?活该!”
黄玉荣告诉司晚路恣诩已经离开,问她能不能开门,司晚却说等一下。
司晚走到窗台前,看着路恣诩魂不守舍的样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看到路恣诩突然转身,司晚立即躲到边上,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墙没力气坐在地上,想到和路恣诩的点点滴滴,想到路恣诩对自己说过的话,司晚一下又一下的用袖子擦拭眼泪,另一只手使劲敲着自己的头。
黄玉荣见半天没动静,什么顾不得直接打开门,一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