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江城12

真说道：“这可是天赐的机遇！我相信只要殿下利用好这次的机遇，将来必定事半功倍。”

李景衡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右手紧握，像是在思考着一个至关重要的抉择。

观察到对方神情的变化，柳笙戈眼中闪过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情绪，片刻之后便又催促道：“先别想那么多了，外面还下着雪，那小姑娘都等两个多时辰，怕是要冻坏了。”

“还不快快将人请进屋！”李景衡压制住骂人的冲动，沉声命令道。

柳笙戈立即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态度可以散漫，但动作必须积极，这是他的人生信条。

“华姑娘，请进来吧。”

听到有人喊她，华玉真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抬头看见是柳笙戈，便搓了搓被冻得僵硬的手，慢慢站起身来拍落衣服上的雪沫，徐徐步入屋内。

“玉真见过秦王殿下。”华玉真向座上的人微微欠身。

“姑娘请坐。”

李景衡瞥了一眼柳笙戈，示意对方倒茶，柳笙戈连忙照做，还不忘往屋里的火炉添上新的木炭。

李景衡注意到少女的脚步不大利索，想起对方白天曾摔倒在地，还是自己将她送到放置伤员的营帐中的，于是便问道：“姑娘是伤着哪处了么？”

“只是不小心扭到了，已经上了药，多谢殿下关心。”华玉真羞赧又紧张地看了他一眼。

李景衡猝不及防地对上少女的视线，放在膝上的手不禁快速攥了一下，心想自己大概是疯了，竟然同意柳笙戈的建议放她进来。

看着眼前这张与那人有六七分相似的脸庞，李景衡咬牙抑制住心中的潮涌，尽管他明白此女并不是那位曾经熟悉的故人。

他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水，稍作停顿重新调整好自己思绪后，便开口问道：“不知姑娘来见本王，所为何事？”

屋里的暖意让华玉真渐渐放松了下来，她站起身再次向李景衡行礼，语气坚定地说道：“玉真此次求见，一是为了要答谢殿下的救命之恩，二是为了求殿下能给玉真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李景衡皱眉，疑惑地看向柳笙戈。

柳笙戈却站在华玉真身后满脸笑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这家伙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李景衡自己去权衡利弊。

华玉真恳求道：“我想要读书识字，就因为我不会识文断字，才会被吴家算计，听闻殿下设立了女子书院，我也想进书院求学，求殿下成全。”

“凡是女子皆可进雨凝书院上学，姑娘不必特意来求本王。”李景衡看着面前的两人，不耐烦地敲了敲桌案。

“可是……”华玉真也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转头看向柳笙戈。

既然雨凝书院是对所有女子开放的，为何此人还要带她求见秦王？

见双方的目光都停留在他的身上，柳笙戈尴尬地玩起了笛子，踱着步子走到李景衡身旁，哀叹着说道：“殿下有所不知，殿下军务繁忙，雨凝书院早已交由官府运作。虽是如今仍不收取费用，可学子们所用到的笔墨纸砚以及住宿和膳食，那可是都得花钱的呀！华姑娘如今婚约都取消了，没有了夫家又失去了亲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况且她又生得娇弱还无一技之长傍身，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呐！”

“柳笙戈你是从何时变得如此啰里啰嗦的，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李景衡听得十分烦躁。

“遵命。”

柳笙戈又摆出一副恭敬的样子，说道：“属下是打算向殿下提议收留华姑娘的。殿下贵为王爷，从军多年，身边却没有贴心的侍女照料一二，陛下若是哪天心血来潮，向属下问起殿下的起居饮食，属下都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李景衡听罢一脸无语。

李景衡曾在皇宫里过了几年锦衣玉食侍从簇拥的生活，可他从未留恋过那样的日子，皆因那时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尔虞我诈，每日面对的都是一张张虚伪做作的面具，从军后的生活虽然艰苦，却也是难得的自在。

华玉真正咬着唇，神情忐忑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本王的身边并不需要什么侍女。”李景衡果断地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