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穷匕见
后面的山峰看起来很近,山顶上雪光莹莹,半山腰露出了光秃秃的黑色岩石。
青玄不给她太多时间,挥手示意进攻。安慕也跟着举起了手。槐花不等他们落下胳膊,迅疾抬手向山上扔出一物。‘轰’一声巨响,把整齐的三方军队震得凌乱了一下,青玄甚至还惊叫了一声。
山上炸出一个深坑,树木倒了一片,还有几棵树冒起来黑烟。
槐花把玩着手里一个黑乎乎的球状物。一会冲着青玄扬扬手,一会移向布长老,又向二皇子比划了一下,“看到了没?这个能炸山,也能炸城门呢。哪里有什么最安全的防护之地?你们的手不要乱伸。我既然被称为‘神医’,那自然就有‘神奇’的地方,为什么这么看低我呢?都给我安静点哈,听我给你们讲。这次的疫情症状像鼠疫,不是啸渊城腾空了,疫情就消失了。染病的老鼠不消灭,疫情就没有消灭……”
在她说话时,山谷中起了大雾。三方趁着大雾,均起了心思。可没等行动,人倒了一地。
只有槐花拿一张手帕捂着口鼻站在浓雾中,后又抽出喷了药的面巾围上,拍了拍脑门,“好不容易得了个演讲的机会,竟然连话都不让人说完。我说这是谁这么心急的?”
杨晓聪带着面巾和一众镖师从槐花身后走出来,他给槐花翻了个白眼,鼻子里还哼了声,走向倒地的临啸国二皇子和护卫。带着面巾的弓杉、岑弼正等人则从炸了个洞的那面山上下来。
岑弼正头发上和眉毛上还能看到泥土,他一边拍打一边朝槐花嚷嚷:“你这什么炸弹?若不是我跑得快躲树后,不得给我炸坑里去?”
“不是让你们先试一下得吗?都把危险性说那么清楚了。弓杉、周红石也是,你怎么不监督着他点?”
弓杉瞥她一眼,“不是怕动静大了,影响计划嘛。你都写那么清楚了,还能不会用?”
槐花摸摸鼻子,嘿嘿笑。
岑弼正瞧了瞧地上望不到边的人,“这得捆到什么时候去啊?而且扒衣服捆人也耗工夫啊,要不全砍了得了?”
“若要他们的命,我还要你们来?”
众人分工合作,有收武器的,有解腰带、脱裤子的,有拖人扔一堆的,有专门绑手脚的。忙活完,迷雾也散干净了。
水廷等人醒来,看到一众围着吊锅又吃又喝的人中有个槐花,差点没气得当场归天。幸亏他们几个没有被绑,稍微安慰了他们的心灵。
性子一向温和的安暮都气黑了脸,“槐花,为什么不提前叫醒我们?”
二皇子和青玄、布长老的脸色也变了,变得惊恐。
“哎呀,四阿爹、五阿爹,你们终于醒了?”槐花跑上前,扶起安暮和黎乔,还给他们拍了衣服上的泥土和杂草,“饿了吧?过来一起吃点。这几天赶路急,想让你们趁机好好休息下。”
“那为什么把婳国护卫也加了绑?”
“我带的人少啊,怕控制不住局面。”槐花一脸正经,“我从来没杀过人,实在承受不住要人命的事啊。”她说着,还委屈上了,噘着嘴可怜巴巴望着安慕。
安慕深呼吸一下,无奈地叹口气。
黎乔吹了下口哨,等半天没等到回音。他也肉眼可见地发怒了,“谷口的护卫怎么了?”
“撂倒了。放心,布寨的人被一起撂倒了。都绑得好好的。”
槐花不回话还好,一回话,黎乔的脸气得通红。
“四阿爹,五阿爹,不要气,不要气。主动权掌握在咱们手里呢,局势可控,可控着呢。”
槐花拉着两人做在吊锅旁,给两人各自盛了碗吃的。还不忘招呼水廷五人也过来吃。
青玄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脸色,朝槐花吼:“是杀是剐,给个痛快!”
二皇子的眼神闪烁一下,苦笑。
“别闹。没看我们吃着呢?”槐花见黎乔的碗里空了,赶紧又给添满。
安慕放下碗,“说吧,你把你师兄都招来,是想做什么?”
槐花看看水廷五人,“我想让他们自己选择以后的路。我自己还不想做大王孙了。”
安慕和黎乔不问也知道她会这么说。她从来就没瞒着。
“那婳国该怎么办?女王只有你一个后辈了。婳国这么多人,还比不上一个水廷吗?”
“我是那不负责的人吗?我给阿祖调理身体后,再活二十年都没问题,足够你们再培养一个合格继任者了。阿祖可不止一个后辈。我的舅舅这么多,光长得像阿祖的表姐妹就好几个。按照天策的说法,长得像舅舅、阿祖的,肯定是咱们的血脉……”
“好,既然女王还能在位二十年,那就培养你的女儿吧。”
安慕眼都不眨就下了结论,“只能是你的女儿。这是我们最后的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