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皮出山

王茂并不想真的打槐花。他知道岑弼正的雀/雀/皮确实比别人长得多。如果槐花真的给小正割好了，算是好事一桩。关键是槐花的年龄，和她的性别。

王茂拉着妻子进了屋，说：“等小正的伤口好了，我要带着他去索城一趟。师妹看，带不带上槐花？”

毛倩倩捂着嘴笑起来，“是应该上门给岑师兄赔个礼。槐花这孩子，太冒失。岑师兄可只有小正一个儿子……槐花万一失手？”她没说下去，脸上转为担忧。

王茂叹口气，苦笑，“万一失手，只有把老五赔给岑师兄了。”

毛倩倩张了张嘴，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师妹，等小正的伤口痊愈了，我准备带着他和槐花去索城一趟。这么大的事，不赔个礼，说不过去。”

“我也去。”

“带着两个孩子，走不快，来回得个把月呢。老大老/二哪里管得下这么多孩子？你得在家镇着。”

“不行。岑二憨子心眼太实，练的又是外家功夫，被你怂恿两句，真给槐花一巴掌，不是把她打死了？槐花明明做了件好事。”

“师妹！我不心疼咱家女儿？怎么可能让岑师兄动手？！放心吧，我也就是做做样子。”

在槐花悉心照顾下（动手的是老五），岑弼正的伤很快就好了，痊愈后的小/雀/雀看起来很正常。王茂夫妇总算是放下了心头的大石。

岑云达听说王茂登门拜访时，大大吃了一惊，到门口迎接时，脚都不沾地了。等他看到儿子神清气爽的样子，才算是松了口气。

王茂一直没说来意，岑云达见他还带了槐花来，又开始认为自己儿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心下忐忑。

直到结束晚宴后，两人单独园内小酌时，王茂才说：“师弟这次来，是赔礼道歉的。槐花啊……这话真不知道怎么说。咱家小正不是，那个雀雀的皮，比别人长了些吗？”

“啊？”岑云达心里一跳，有些坐立不安了，“这个这个，兴许长大了就没啥啦。槐花……”他忽然反应过来，“怎么说上赔礼道歉啦？”

“槐花不是从小跟着蒯师弟的父亲学医吗？蒯大叔说，槐花学医的天赋极高。”

“啊！啊？”

“槐花这孩子，不经意看到了小正的……雀儿，见皮太长，就，给他割了一小截。”

“啊？！”岑云达一惊，手里的酒洒了出来。他转着身子看向内院，恨不得立刻看看儿子的，那个。

“现在和正常孩子一样了。”

“哦～”岑云达放下酒杯，低着头没说话。

“师兄，槐花没经过你的同意，做了这么大的事，太无法无天了。所以，师弟把她带来，让师兄和嫂子出出气……”

“哎～，这话说哪里去了。槐花这孩子非常招人喜欢，我怎么舍得教训她？”岑云达压下心里的惊惧，勉强跟王茂应对着。看不到儿子的实际情况，他始终不放心。

王茂适时地结束了小酌。

第二天，岑云达再见王茂时，神情终于轻松，愉快地与师弟续起旧情来。岑夫人则拉着儿子问东问西，一刻都不想让儿子离开视线。至于槐花，岑家昨天对她多热情，今天对她就有多冷淡。

岑云达准备带着王茂去索城最有名的酒楼时，岑弼正找到他们说：“师父，爹，槐花不见了。”

“什么？！这还了得！”岑云达的头上冒了汗，急忙让管家招呼众人去寻。

王茂拦住他，说：“师兄不必着急，槐花在家就这样，没事的。”

“这儿不比衡水镇，往来客商特别多。万一，槐花被人拐了去……我的罪过就大啦！”

岑弼正接了句，“槐花比大人还精。她不拐别人就好了。”

王茂看了他一眼，岑弼正立刻闭了嘴，脸上神色也变得不自然。岑云达向师弟拱拱手，让他稍候，自己去内院见了夫人。

“你没给槐花安排婆子丫鬟伺候着？”

“昨天让柳嫂和小绿去照顾她。槐花自己说不用。今天事一多，我就给她俩安排了别的活。”

“你——！”岑云达指指夫人，气得不行，“你怎么宝贝小正，师弟师妹就是怎么宝贝槐花的！你是不知道，槐花就是师妹的心头肉！”他急得坐不下，倒背着手直转圈，“你把家里的婆子丫鬟都派出去，好好找一找。”

“知道了，找找找——这孩子真不省心。她对咱家小正做了那样的事，打她一顿都不为过。那个地方可是命/根/子，能随便动刀吗？！她不过是个养女，师弟两口子没见过女儿似的，把她惯成了什么样子？！没得到大人同意，就跑出门去……”

“没见识！小正的雀/雀，从小就跟人不一样，长了那么大一截子，不一直是你我的心病吗？我看过各种各样的伤疤伤痕，没见过处理得这么好的，几乎看不出痕迹来。艺高、胆大，索城樊御医都未必做得到！槐花做了件好事，你应该好好谢谢她！”